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我都待在醫院,白天的時候去陪爺爺,晚上就住在靳君遲給我安排的病房裡。我不知道靳君遲有沒有查到謝雲靜找過我,總之他對我沒有絲毫改變,始終好到挑不出一絲錯來。我完全做不到像靳君遲這般淡定,隨著情緒波動對他時好時壞,相比之下他絕對是更有耐心的那一個。
我不回家,靳君遲也一直陪我住在醫院裡。在病房裡添了一張摺疊床,他每天早上陪我吃完早餐就去公司上班,下班就來醫院。住在醫院自然不如在家裡舒服方便,但他一句抱怨的話都沒說過,甚至連不高興的表情都沒有。
這天靳君遲迴來的早,剛好趕上和爺爺一起吃飯。爺爺恢復得很快,心情也一天比一天好,他衝靳君遲招招手:“君遲坐下,正好吃飯。”
我一直跟著爺爺在醫院裡泡病號,為了周全我跟爺爺的口味也要給靳君遲預備了晚飯,所以吳姨每天送的飯都會做好多樣,再添一兩個人吃飯也是夠的。靳君遲洗了洗手,拉開椅子坐下。
“小晚,給君遲盛點花旗參雞湯。”爺爺一邊喝著湯一邊說,“今天這湯味道不錯。”
“哦。”我盛了一碗湯放到靳君遲面前,“有些燙。”
“好。”靳君遲衝我笑笑,“今天都做什麼了?”
“爺爺教我抄經書了。”我隨口說。
“你抄經?”靳君遲顯然不信。
“嗯。”我點點頭。
“別說你不信,開始我都覺得小晚寫不來。”說到這件事,爺爺倒是一臉驕傲,“開始幾頁寫得不行,後來卻越寫越好,力道雖說差些,但字型結構把握得當。照她這樣,再練幾天,就寫得一手極好的簪花小楷了。”爺爺興沖沖地說,“從前是我沒注意到小晚寫『毛』筆字有如此天資,若是早點兒發現,請個老師好好指導,現在說不定就是個書法家了。”
“誰要當書法家了?”爸爸推門而入。
“唔,我這寶貝孫女。”爺爺笑著對爸爸說。
“小晚幾時回寫『毛』筆字了?”爸爸把外套脫了放到一旁的沙發上。
“就是以前不會,現在一寫就能上手才是天賦異稟。”爺爺哼了一聲,“我桑梓的孫女寫字怎麼也該有些慧根的。”
“是是是。”爸爸笑著點頭,明顯就是哄老小孩高興的語氣,“您是書協的會長,一手好字都傳給了小晚。”
“別以為我聽不出你是在糊弄我。”爺爺忽然較真起來,特意拿了幾頁我抄寫的經文遞給爸爸,“你自己看看,這字好不好。”
爸爸接過紙頁眼中滿是驚豔:“確實寫的好。”
靳君遲也湊過去看,然後一臉震驚。他的表情實在有些太過了,若說爸爸是‘驚豔’,他絕對是‘驚悚’像是活見鬼了。
“都不吃飯了啊……”我蹙了蹙眉:“看我寫的字兒能看飽了?明天就別讓吳姨來送飯了,省時省力還省錢。”
“呵呵呵。”爺爺嗔怪,“真是不經誇,越發古靈精怪了。”
爸爸把那幾頁經文仔細地放回原處,然後拍了下靳君遲的肩膀,“吃飯。”
靳君遲終於回了神但卻不吃飯,一直目光灼灼地盯著我瞧。我把嘴裡嚼的青菜嚥下去,偏過頭也看他:“不吃飯看我做什麼?”
“好看。”靳君遲衝我淡淡一笑,那笑容如三月的春風暖得人發暈。好好地衝我放電做什麼,靳君遲是吃錯『藥』了?
在醫院裡吃飯用的是一張不算大的摺疊桌,四個人圍坐在桌前其實有些擠,吃著飯,偶爾閒話幾句……這樣溫馨的畫面並不時常出現在我的生活中,讓我覺得快樂又新奇。
“小晚,你吃完飯就跟君遲迴家去吧,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再過幾天也能回家了。”爺爺看著我跟靳君遲,臉上的笑容格外滿足。
“我……我要留在這裡陪您。”我的潛意識裡還是排斥與靳君遲獨處,這種感覺雖然隨著時間的推移不再那麼強烈,卻還沒完全消失,“而且……我的貧血還沒治好呢……”
“你每天不用打針吃『藥』,回家養著就是了,每天跟我這老頭子耗在醫院裡做什麼。”爺爺繃起臉來,“都是成了家的人,自然要都顧著些家。”
“沒關係的爺爺,就讓小晚在這裡陪您吧。”靳君遲知道爺爺這話雖然是在教育我,但也有一半是給他‘抱不平’,畢竟誰也不願自家娶的媳『婦』總忙著孃家的事情,“她在這裡挺好,生活規律也不挑食,讓她多消停幾日,省的回去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