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彷彿停止了,因為謝雲靜帶給我的痛苦沒有隨著時間流逝減輕半分。
手機在桌上嗡嗡震動著,我盯著螢幕上閃爍的來電顯示,就那樣安安靜靜地看著。已經數不清電話打進來多少次,我等到自己能發出聲音才接通電話:“喂……”
“桑桑,你在哪兒呢?怎麼不在病房也不在爺爺這裡?爸爸說你下午都沒過來看爺爺……”靳君遲的語氣很急迫或許還包含了一些擔心。
‘桑桑’……我以前很喜歡靳君遲叫我‘桑桑’,因為只有關係親密的人才會這麼叫我,可是現在聽起來卻刺耳無比。我頭疼得厲害,根本什麼都不想思考。可大腦卻不由我控制,思維馬上跳躍到另一個頻率上——靳君遲是在擔心我嗎?他關心的是雲桑吧,我不過是雲桑的替身,替她承受這份根本不屬於我的溫柔。
我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殘淚,沙啞著嗓子道:“在咖啡廳喝下午茶,一會兒就回去……”
“這都幾點了還吃點心……一會兒又不好好吃飯了!”靳君遲雖然滿是嗔怪,語氣卻溫柔如水。
“……”我端起桌上的『奶』茶喝了一口,早就涼透了的飲料滑進胃裡,讓我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你在哪兒呢,我去找你!”靳君遲一邊講電話一邊走路,我能聽到了電梯的聲音。
“我……在醫院的咖啡店……”我含糊其辭。
“嗯。”
靳君遲從門口進來時,我的神識還沒有完全歸位。他走到我身邊,手搭在我肩膀上,我還怔怔地看著他。靳君遲笑著摩挲著我的臉:“發什麼呆呢?”
“有點困了。”我別過臉躲開了他的手指。
靳君遲卻固執地捏住我的下巴,目光落在我臉上,一雙劍眉越擰越緊:“怎麼哭了?”
“心情不好就哭一哭。”我不得不與靳君遲對視,撞進他滿是關切與疼惜的目光裡,我努力想從中找到些晦澀的東西,他卻純粹真誠得讓人無法去懷疑。如果靳君遲是在作‘假’,我就不知道什麼才算是‘真’。
“發生什麼事了?”靳君遲跟我擠在並不大的吊椅裡,伸手圈住我的肩。
“沒什麼……”我無力地搖搖頭,握掌成拳,指甲深深地掐進掌心,控制住身體的微顫。
“無論什麼事我都能處理。”靳君遲捧住我的臉頰,語調裡帶著些誘『惑』,“桑桑,我是你的丈夫,告訴我……”
‘桑桑的丈夫’,一絲苦笑溢位我的唇角。我深吸了口氣,垂下眼眸。我想問靳君遲,你說的是哪個‘桑桑’?你是不是把我當做雲桑的替身了?無論‘是’與‘不是’靳君遲都不會承認,這一點我確信無疑:“我們回去吧,我該去看爺爺了。”
“你確定不跟我說?”靳君遲輕笑一聲,自信地開口,“能把我老婆弄哭的事情,我絕對會查出來。”
“隨你……”我站起來身體卻晃了晃,可能是在吊椅裡窩得太久了,有些頭重腳輕的。
“桑桑。”靳君遲連忙扶住我,“怎麼了?”
“頭暈。”我仰起臉,衝靳君遲嘟嘟嘴,“你揹我回去,好不好?”
“好。”靳君遲把我背起來,一邊走一邊說,“先讓醫生給你檢查一下,然後再去看爺爺。”
“不用……”我把臉埋進靳君遲的頸窩裡。
“桑桑,聽話。”靳君遲柔聲道。
“桑桑……聽話嗎?”我在靳君遲耳邊囈語。
“你說呢?”靳君遲笑問。
“是我在問你呢……”
“嗯……很聽話……現在就要乖乖做體檢了。”靳君遲把我揹回病房,又叫醫生給我做檢查。
“靳太太血壓有些低,貧血也會有頭暈的症狀。”醫生收好血壓計,“注意營養多休息吧。”
“嗯。”靳君遲點點頭。
“現在可以去看爺爺了吧?”我找了件厚外套穿上,從下午開始,我就冷得不行。
“吃完晚餐再去,行嗎?”靳君遲一副好說好商量的樣子。
“不行。”我不是桑筱柔,不需要在爺爺跟前演乖孫女,但上午我已經答應爺爺下午要看他的,就不想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