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之一,眼底的算計太明顯了些,“雲桑……我可憐的妹妹……”
“我說過的,你不許說雲桑的名字!”chris的臉完全沉了下來,他瞪著謝雲靜,目光裡滿是危險的警告。
“哥哥……”看到chris駭人的樣子,謝雲靜顯然是有些害怕的,“我知道你們都在怪我,不單是你和爸爸媽媽,甚至是阿遲都在怪我……可是,我有什麼錯,我只是對阿遲說出了事實,他有權利知道的,因為他是……”
謝雲靜是要提起那件事情了,無論我現在是誰,那對於我來說始終是一道鐫刻在靈魂裡無法癒合的傷口,平日裡只是隱隱疼著不得安息。可謝雲靜卻揭開了覆住傷口上粉飾太平的‘紗布’,讓那鮮血淋漓重見天日。疼痛從頭頂直直地砸下來,貫穿全身蔓延到我的四肢百骸。
“夠了!”chris圈住我瑟瑟發抖的身體,“你是不是在泰國的療養院還沒住夠?”
“哈哈哈……”謝雲靜忽然大笑起來,“這個世界究竟是有多荒謬,說實話的人要受到懲罰。撒謊的人卻可以活得瀟灑自在!”謝雲靜用怨毒的目光狠狠剜了我一眼,“你記住,無論是阿遲還是哥哥,他們對你的寵愛都是因為你長得像雲桑,你會下地獄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有你在的地方,我不會去。”
謝雲靜反應了一下才明白了我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我會下地獄?我才不在乎呢!”
“也對,魔鬼本來就是住在地獄裡的……”我的情緒已經完全平復下來了,輕輕拂去chris扶著我的臂膀,徑直往外面走。根據尹爭最新傳給我的一些資料,雖然還沒有查到直接的證據,但三年前的那場車禍與謝雲靜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那場混『亂』的車禍像是一個巨大漩渦,幾乎把所有人都捲了進去。
在認清謝雲靜之前,我真的無法想象,一個把‘我’推向死亡的人。怎麼可以那麼理直氣壯地再利用‘我’去攻擊別人。從始至終,我就像是一件‘東西’。在她需要的時候死去,在她需要的時候變成保護她的盾牌,在她需要的時候成為攻擊別人的武器。
微涼的夜風拂過我的臉龐,讓我更加清醒了——有些人永遠都不應該被原諒,永遠……
“小晚,你看起來不太好。”chris讓我坐進車裡,“要不要我帶你去看下醫生。”
我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我盯著車窗上的玻璃,那裡反『射』著我的影子。即使是不太清晰的倒影,我看起來也很糟糕——過分蒼白臉『色』將漆黑的眼妝和鮮紅的嘴唇襯得格外分明,看起來像是一抹幽魂。
chris將車子開到路上,我忽然開口:“我要去長山島。”
“這麼晚了去那裡做什麼……”chris憂心忡忡地望著我。
我看車子依舊沒有調頭,只好解釋:“寶寶們跟爸爸還有爺爺今天住在那裡……”
“好。”chris微微鬆了口氣,打了方向盤。
“你以為我要去長山島跳海嗎?”我覺得chris實在多慮了,從前我了無牽掛都沒想過要死,現在有這麼多重要的人需要著我,我怎麼捨得死!我深吸了一口氣,“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有責任的人,是沒有死亡的權力的。我現在,真是死不起!就算現在有人把我扔到海里,我也會拼盡全力爬上岸的。”
“我不會允許讓想置你於危險之中的人存在。”chris注視著前方的路況,可那篤定的目光卻像早已穿透了現實,“那樣的事情,不可以再發生一次,絕對不可以的……”chris應該是在安慰我,而他此時聲勢浩大的堅強下卻包裹著脆弱。
“我也不會允許的……”‘再發生一次’我豈不是白活了一遍?
chris把車停到碼頭上,我走上等著我的小艇。chris也跟了上來:“我送你過去。”
小艇行駛在夜『色』沉沉的海面上,耳邊是呼呼的海風。chris忽然開口:“桑桑,你還願意相信哥哥嗎?”
我始終維持著一個姿勢沒有動,就像是沒有聽到chris的話一般。我不是不相信他,但是我真的沒有勇氣對任何人承認,我就是雲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