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君遲微微蹙眉,又瞟了一眼架在壁櫃上的手機,黑森森的睫『毛』扇動了一下:“適量……”
晃了晃手裡的油瓶:“適量是多少啊?”
“大概10ml吧。”靳君遲一本正經地開口。
我故意捉弄靳君遲:“你是怎麼確定10ml就適量,我還說20ml才適量呢。”
“你願意加多少都可以,只是,不好吃不許跟我鬧。”靳君遲顯然是懶得跟我磨牙了。
我翻了個白眼,把手中的油瓶一丟,拿了個圍裙穿好:“你來弄皮兒,我來包。”
“嗯。”靳君遲把餡兒弄好,然後開始擀水餃皮。
靳君遲的水餃皮做得有模有樣但並不快,他擀一個我包一個配合得很默契。廚房裡很安靜,只有靳君遲擀皮兒時發出的咔噠咔噠的聲音,暖暖的燈光從頭頂流瀉下來,溫馨極了。靳君遲很快就掌握了擀皮的技巧,速度越來越快。他先做好一摞水餃皮給我,然後去洗洗切切弄起了小菜。水餃包好後,靳君遲開始煮。蒸汽嫋嫋騰起,將空氣氤氳得模糊起來。我們就像是經歷過時光磨礪的老夫老妻,一晃眼就走到了白髮蒼蒼。‘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這樣的愛情太誘人了,我像是看到了美味糖果的小孩,那種渴望直接又純粹,強烈得讓我自己毒害怕。
我坐在餐桌前,看靳君遲用湯勺推著鍋裡的水餃。靳君遲似有所感忽然轉過頭,衝我挑了挑眉:“幹嘛傻兮兮地看著我?”
“因為你煮飯的時候比較帥。”我用手託著下巴,顧左右而言他。
“你是想誆我當家庭煮夫。”靳君遲眨了眨眼睛。
“我誆你?”我衝靳君遲一抱拳,“也太看得起我了,不被你騙得暈頭轉向就不錯了。”
“說得我好像什麼時候騙過你一樣……”靳君遲搖搖頭。
今天在外面晃了一天,我吃完晚餐就窩在床上玩手機,後來就『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手機鈴聲響了很久我才醒過來,懵懵懂懂地睜開眼睛,靳君遲已經按亮了壁燈,伸手從床頭櫃上『摸』到了我的手機:“是爸爸。”
“哦。”我接過手機,心臟卻在撲通撲通一下緊過一下地跳著,爸爸在這種時間打電話過來,肯定是很要緊的事情。我接通電話,只聽爸爸說爺爺突發心臟病,正在搶救……我的腦袋像是砰地一聲炸開來,爸爸之後又說了什麼我是一點兒都沒聽進去……
我的身體緊緊崩起來,體溫從指尖開始急速下降著。靳君遲圈住我的肩,輕輕地吻著我的頭髮:“桑桑,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直愣愣地看著靳君遲,想說的話卡在喉嚨裡根本發不出聲音。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爸爸,爺爺就是我唯一的親人。我從來沒想過會失去他,更沒有心理準備去面對生離死別,耳朵裡聽到的訊息完全讓我措手不及無從反應。
靳君遲從我手裡抽出電話:“爸,出什麼事兒了?”靳君遲靜靜地聽了幾分鐘,然後說,“我有個朋友是心腦科的專家,我先讓他過去看看。現在醫學這麼發達不會有事的……”靳君遲微微頓了下,“我會帶著桑桑儘快趕回槿城……您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之後靳君遲又打了幾個電話,語速很快地安排事情。我機械地給自己穿好衣服後卻不知道該做些什麼,無助的像個孩子。
靳君遲也迅速地換上衣服,從衣櫃裡拿了件大衣披在我身上:“我已經通知邵傑讓他過去了,不會有事的。飛機大概一小時後就能起飛,我們現在先去機場等著。”
“好。”我點點頭,任靳君遲牽著我的手往外走。現在只能是靳君遲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了,因為我的腦子已經『亂』得無法思考。
我們到達機場後,直接進了貴賓休息室。我瞥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指標指向凌晨一點三十五。這個時間並不是機場忙碌的時刻,相對於白天來說,甚至是安靜的。我呆呆地看著窗外,與爺爺相處的時光片段像是電影,一幀一幀地在眼前劃過,最終定格在他告訴我公司經營不順,讓我儘快跟秦宇陽訂婚……其實,從小到大,爺爺都沒有特別關注過我,有什麼聚會或者宴席,他常掛在嘴邊的人也都是桑筱柔。小時候我也會嫉妒,後來倒是釋然了。因為沒有了名門淑媛的框框束縛,我過得要比桑筱柔隨心所欲得多。
“我們可以登機了。”靳君遲攬住我的腰,支撐起我身體大部分的重量。
這大概是一架私人飛機,我沒太注意它外部有何特殊之處,但內部卻與普通客機完全不同。闊大空間裡沒有成排的座位,佈置得像個客廳。沙發和茶几都在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