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磊開啟靳君遲剛才拿給他的資料夾，把裡面的資料分發給參與會議的高管。我看著面前的資料，這份東西是下功夫做出來的——資料將參與投標的所有企業都條分縷析地做了對比，並且以表格的形式呈現出來，可以說是所有專案都是一目瞭然的。為了更加直觀，最後還出了一份統計表，光是看圖也知道該選哪些企業合作。

大家都拿到資料後，張磊開始講解。靳君遲選的人確實，大家知道張磊是爺爺的秘書，他站在這裡做這個講解，即使沒有言明代表著誰的意見，也有幾分不言而喻的意味。張磊將分析報告解說完畢，合上面前的資料夾:“關於各家投標企業的橫向分析就是這些。”

偌大的會議室瞬間變得鴉雀無聲，甚至能聽到多媒體裝置執行的輕微聲響。我的目光一直都落在面前的分析報告上，沉默了幾分鐘，我抬起頭逡巡了一遍會議桌上坐著的所有人，大家的臉『色』都十分嚴肅。爺爺一臉閒適地坐在邊上，看到我也在看他，笑著衝我點點頭。

我將手中的鋼筆放到桌上，由於會議室裡太過安靜，只是輕輕的‘啪嗒’一聲也將大家的目光都吸引到了我身上:“這次富麗城的專案，由潤宇和雲鼎兩家建築公司參與建設，各位應該沒有異議吧？”

沉默了幾秒鐘之後，專案部總監幽幽開口:“桑總，這兩家公司的標書和施工方案都沒什麼問題，但我們之前並沒有跟他們合作過……”

“如果‘沒合作過’就是不能合作的理由，那吳總監覺得我們公開招標的意義何在？”我微微一笑，將目光落在他臉上。

“桑總……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吳總監的意思是？”我繼續追問。

專案部總監將求救的目光投向桑啟明，這個時候，桑啟明要是極力推薦安建和元達就更加欲蓋彌彰了，所以他無聲的向財務總監使了個眼『色』。財務總監大概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結果，垂著腦袋看面前的分析報告，恍若老僧入定了一般。一時間，會議室又一次陷入了詭異的死寂之中。

“既然大家都無異議，那就散會吧。”我咔地一聲合上面前的資料夾，“張秘書，給雲鼎和潤宇發中標通知。”

“是，桑總。”張磊應了一聲。

爺爺已經走到我身側，笑眯眯地望著我:“我們小晚真能幹，有我當年的風格。”

“爺爺……”我的臉皮一向不薄，但現在是真的臉紅，現在這個局面都是靳君遲一手策劃的，我實在不好意思應下這份功勞。

“難得出來一趟，爺爺帶你去吃好吃的。”

“爺爺光帶我一個人去可不成。”我挽住爺爺的手臂，“我要帶助理。”

爺爺有些玩味地看了看靳君遲:“你這助理……還挺大牌的，帶上吧。”

“噗。”我被爺爺逗得不行。

桑啟明陪著笑臉湊過來:“爸，您今天有空過來轉轉。”

爺爺偏過頭看了一眼桑啟明:“我過來看看小晚做的怎麼樣……”

小晚是個好苗子，再歷練幾年就能獨當一面了。”桑啟明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我們去吃飯，啟明一起吧。”爺爺開口邀請桑啟明一起吃午餐。

我知道在爺爺面前桑啟明不敢冒壞水，但對午餐已經不抱任何愉快的期望了。

“好啊。”桑啟明點點頭，“您想吃哪家的菜，我來定位置。”

會議室的門忽然被人推開了，桑啟明的助理慌慌張張地跑進來。看到桑啟明之後稍稍鬆了口氣:“桑……桑總……”

桑啟明今天的臉『色』一直就不善，看到自己屬下如此冒失，更顯不悅:“什麼事兒？”

桑啟明的助理看到爺爺後變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那個……李總的保鏢有事情找您……”

桑啟明臉『色』一變，顯然有些意外:“你讓他到我辦公室等著。”

“是，桑總。”桑啟明的助理領命而去。

“爸，我有點事情要去處理，不能陪您吃午餐了。”桑啟明的語氣很恭順，但很顯然，他的心思已經不在這裡了。

“你去忙吧。”爺爺點點頭。

桑啟明很快就離開了會議室，我的大腦卻在飛速運轉著——是什麼人來找桑啟明？是公事的話，怎麼也該是來個秘書或者助理吧？他跟一個保鏢能談什麼？說是私事吧，對方不但找到公司來，還把桑啟明的秘書嚇得不輕……究竟是什麼情況啊？我覺得自己根本理不清了。

我皺著眉，剛好看到爺爺手腕上的金錶，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