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誇獎。”我看了下腕錶連忙往會場走,就要到靳君遲發言的時間了,他的發言稿還在我這裡。
“訂婚失敗不出三天,就‘夜會神秘男子’,你又能好到哪兒去!”桑心藍滿是嘲諷地開口。
我捏緊手中的資料夾,有些人就是這樣,自己犯了錯不會想著如何道歉。而是拼命去找對方的錯誤。好像對方有了錯,他們的錯誤就不存在了。早上我看到那條新聞時,我就在想,暴出這條花邊新聞的人是秦宇陽還是桑心藍。現在看來,是桑心藍無疑——畢竟,在我的印象裡,桑心藍可不是個會靜下心來看早報的人。
我都已經看到了會場的大門,忽眼前忽然一黑,一個大口袋從頭上罩下來。我還沒來得及呼救,嘴就被死死地捂住了。應該是兩個人,抬著我快步地走著。我拼命地掙扎,奮力舞動著手腳。他們並沒抬著我走太遠,我就被重重地扔到了地板上,然後是砰地關門聲。
手腳一恢復自由,我第一時間把罩在頭上的口袋扯下來,然後拿掉堵在嘴裡的『毛』巾。張望了一下,看到旁邊的馬桶才意識到自己是被關在洗手間的隔間裡。
我用力地推了推隔間的門板,發現門已經被反鎖了。我聽到有腳步聲靠近,馬上呼救:“開門……救……”
嘩啦一聲,一桶冷水直接從隔間上面傾倒下來,要不是我躲得快,那隻塑膠桶就砸我腦袋上了。我尖叫一聲,從頭到腳都溼透了。我怔怔地看著水滴從頭髮和裙襬落到地板上,腦海裡忽然閃現出同樣的情景,那時門外還有女孩子尖酸刻薄的嘲諷……
“比剛才那裡好一點兒……”
我努力地去回想她們在說什麼,腦袋上卻像是被人生生地釘入一根鋼釘,尖銳的疼痛讓我幾乎站不住。我靠在隔間的門上,大口地喘著氣。目光觸及到掉在一旁的資料夾上,我才想到,現在我得趕到會場才行。我試了幾次,撞開這扇門幾乎不可能。我只好脫掉高跟鞋踩著馬桶蓋,然後小心翼翼地爬上隔板。我從隔板上跳下來時,腳下一滑,直接跌坐在地板了上。
我站起來,腳踝一陣刺痛,但還不至於無法忍受。關我的那個隔間,門被鐵絲牢牢地箍住了。我從門板下面的縫隙裡把資料夾和高跟鞋拿出來,穿好鞋後一瘸一拐地走到盥洗臺前。
鏡子裡的女人宛如一隻落湯雞,水珠還不住地從我的頭髮上往下滾。我把頭髮綰起來,然後扯了紙巾擦臉。我知道自己現在很狼狽,值得慶幸地是我沒有化妝的習慣,要不然會更糟糕。
資料夾裡面的發言稿已經已經溼了,我把稿子拿出來,資料夾擦乾。先前備份的稿子在揹包裡,現在剛好派上了用場。我的腳可能是扭到了,現在疼得愈演愈烈起來。
我咬著牙走進會場,靳君遲已經在講話了。各路媒體的照相機攝像機齊齊地對著他,巨大的水晶燈的折『射』出的璀璨光線從靳君遲的頭頂落下來,勾勒出他堪稱完美的臉。他面前的講桌上放著一隻開啟的資料夾,他的聲音透過麥克風擴散在大廳裡,低沉而充滿了威嚴,讓講臺下躁動的人群慢慢的安靜下來,認真地聽他講話。不可否認,靳君遲天生便是演講家,似乎可以在任何環境下吸引住大家的目光,然後讓人臣服於他。就如同一個精神領袖一般,精準地把握別人的思想。靳君遲在臺上侃侃而談,措辭和語調都無可挑剔,我下意識地將他講話的內容與手中的演講稿比對著——竟然沒有一個詞能對得上。
十五分鐘的演講分秒不差地結束,會場裡爆發出熱烈的掌聲,靳君遲從臺上下來,冷冰冰地瞟了我一眼,然後將手裡資料夾丟給我。我下意識地接住資料夾,目光落在裡面的紙頁上——那居然是兩張白紙。
我默默地跟在靳君遲身後,即使他給我甩了這麼一張臭臉,我也沒任何委屈的感覺——因為我的私人原因,讓上司對著兩張白紙在各路媒體和商界精英前做了十五分鐘演講,這無疑是不可饒恕的工作失誤。
我跟在靳君遲身後走出會場,靳君遲猛地停下來,轉身看向我。他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可是目光卻足夠冷厲。我以為他要罵我,低沉地聲音回『蕩』在安靜地走廊上:“你的腳怎麼了?”
“扭了一下。”我現在都不敢用左腳吃力,只要一用力就痛得要斷掉一般。
靳君遲忽然用手臂將我撈起來,打橫抱著我往外走。雖然大批的記者都在會場裡,但還有不少沒拿到通行證的小報在會展中心外面伺機而動,我們以現在這個造型出現,真是非常不合適。
靳君遲的氣息將我籠罩起來,我掙了掙身體:“不用這樣,我自己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