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之後我靠進座椅裡打盹兒,車子停下來往外面一看,不是說回家麼,夜『色』中卻是燈火通明的煌朝酒店:“為什麼到這裡?”
“吃飯。”靳君遲惜字如金地丟下兩個字,下車後繞到我這邊,幫我開啟車門,“下車。”
吃飯就吃吧,我確實餓了。腳一沾地,靳君遲就牽著我往酒店裡走。他把我帶進宴會廳,看到門口有來客登記,我才意明白過來——這哪裡是帶我吃飯,根本就是讓我陪他應酬。我就說嘛,靳君遲何時正正經經地請我吃過飯呢。
“怎麼了?”靳君遲偏過頭看著我。
“沒什麼……”宴會這玩意兒,主要是聯絡人脈,你見誰坐那兒大吃二喝呢。
“『露』一臉我們就回去。”靳君遲沉聲道,“爸爸在那邊。”
誰爸?他爸還是我爸?我們每週都回靳家吃飯,他們家的三姑六姨堂哥表妹我見過不少,卻真的沒見過他爸。我順著靳君遲的目光看過去,原來是我爸。我想馬上過去,奈何靳君遲步子邁得四平八穩的,我心裡著急剛想甩開他的手自己先走,可靳君遲在下一秒卻把我的手攥得更緊了。對上我憤怒的目光,他卻勾唇笑了笑。我翻了個白眼,靳君遲絕對就是那種喜歡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人。
走到爸爸面前,我已經整理好了情緒:“爸爸。”
“爸。”靳君遲也禮貌地打了招呼。
“小晚和君遲也來了。”爸爸拉著我細細打量,“氣『色』是比前幾天好多了,都是君遲照顧得好。”
爸爸有透視眼麼,我這臉上被化妝師隔離粉底塗了好幾層,氣『色』再好也是化妝師的功勞。看爸爸對靳君遲這滿意的程度,估計是吳姨在爸爸面前沒少給他說好話。
這時有工作人員請爸爸過去致辭,我看到舞臺那邊拉得橫幅才知道,原來是槿城商會辦的宴會。這種活動其實就是隨便扯個由頭,把商界和政界有頭有臉的人聚在一處,互相走動走動方便日後互相利用。
爸爸被叫去不久,又有人來找靳君遲:“別『亂』跑,我過去一下就回來。”
“哦。”我有些無語,爸爸都沒他囉嗦。靳君遲最近已經改變了蛇精病套路,基本上把我當成三歲的小孩看。
我掃視了一下會場,看到用餐區決定先找點兒吃的墊墊肚子,用夾子夾了一塊燻鮭魚三明治和一小塊芒果慕斯蛋糕,又拿了一杯檸檬紅茶。我看『露』臺那邊也擺了幾張桌子,就端著餐盤往那邊去了。
喝著熱茶吃完一整塊三明治,胃終於熨帖了,身體也放鬆下來。我拿起勺子,打算繼續吃蛋糕。卻聽到一個倒胃口的聲音:“小晚。”
我放下勺子,抬頭的瞬間扯出一抹笑:“姐夫。”
秦宇陽尷尬的笑容卡在臉上,嘴角微微抽動著,那表情跟吞了蒼蠅似的:“我再說一次,我不是你姐夫。”
“ok,你隨意。”我也懶得看秦宇陽,垂下頭盯著面前的蛋糕卻一點兒胃口都沒有了。
“桑心藍說,我們訂婚那天是你把那些照片放到大螢幕上去的。”秦宇陽忽然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對上他的眼睛,“小晚,我要你親口聽你告訴我,是不是真的?”
我把臉別開,側眸的瞬間就看到了桑心藍。她穿了一條銀白的禮裙急急地走進來,快得像是一道閃電。看到我跟秦宇陽在一起,眼神凜了凜。我挑釁一笑:“是與不是,重要嗎?”
“桑榆晚,我以為你膽子有多大呢,敢做不敢認是吧?”桑心藍咄咄『逼』人地衝到我面前,“宇陽,她根本沒你想得那麼單純。訂婚取消才幾天,她就嫁給靳君遲了,她跟靳君遲肯定早就是一對『奸』夫『淫』『婦』了。”
怒火噌的一下就頂到腦門兒上了,我深吸了口氣緩緩起身,順手拿起桌上的慕斯蛋糕,直接扣到了桑心藍臉上。
“啊……啊……”桑心藍尖叫起來,沒有過來‘收拾’我,而是直接往秦宇陽懷裡撲,“宇陽……宇陽……她打我……我好害怕……嗚嗚……”秦宇陽直接把桑心藍從懷裡拽出來,有些嫌惡撣了撣蹭到西裝上的『奶』油。桑心藍懵了一下,扯出幾張紙巾,顧不得擦弄花了自己臉的『奶』油,而是幫秦宇陽擦起了衣服:“宇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芒果醬混著『奶』油從她的臉頰和頭髮上往下落,秦宇陽卻趾高氣揚的站在那裡,任桑心藍為他清理。桑心藍的樣子真是狼狽極了,可我卻覺得,這遠遠不及她的內心狼狽。我不知道有多愛,才能以這樣卑微的姿態去縱容一個人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但我知道,無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