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談到婚禮時會出現這種情緒。可最終,我還是放棄了。
第二天一早,我們就去了巴黎。靳君遲像個購物狂一樣,一進市區就一頭扎進了旺多姆廣場,巴黎最豪華的酒店之一——麗茲就坐落於此地。不過靳君遲來這裡是因為,從18世紀開始,這裡就是知名珠寶商的雲集之地。卡地亞、梵克雅寶、迪奧、寶詩龍……這些一線珠寶品牌都在這裡開設了專賣店,這個地段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世界珠寶的集散地。一到這裡,這些資訊就像長了腳一樣,爭先恐後地跑進我的大腦裡。
這裡的店鋪不但出售成品珠寶,還接受vip客戶的私人訂製服務。店鋪的接待室佈置得想當舒適,如果是提前預約過,還會特別佈置成客戶喜歡的風格,並且按照顧客的喜好準備飲料、水果和點心。設計師會在聊天中探索你喜歡的珠寶型別,有任何的想法他們都可以先出一個草圖問你喜不喜歡。這樣的購物體驗還算不錯,可按照靳君遲那種想要搬空店鋪的意願來進行,還是很恐怖的。
與其跟設計師交流,我更喜歡看著他們在手繪板上畫圖,還有就是吃那些可愛又美味的小點心。跟設計師聊一個小時絕對是我的極限了,之後我就不再說話,跟各種口味的馬卡龍作鬥爭。
“桑桑,這個胸針,喜歡藍寶石還是紅寶石作為鑲嵌的主石?”靳君遲把設計師畫出的草圖拿給我看。
那是一枚馬蹄蓮造型的別針,紅『色』還是藍『色』?又不是剪定時炸彈的引線,弄錯了會爆炸:“隨便。”
“那就都要……”靳君遲淡定地開口。
“哎……等等……”我可不是那種喜歡一件東西就要把所有顏『色』都買下來的剁手黨啊。
“不用等了,這套首飾也需要你確定一下材質。”看我懶得搭理設計師,靳君遲自動代理了翻譯的工作。
“……”我覺得照這麼下去,我會得選擇恐懼症的,“買幾件就行了,要這麼多做什麼?”
“你不是羨慕人家娶了‘財神『奶』『奶』’,現在你嫁給‘散財童子’高興嗎?”靳君遲點了點我的鼻尖兒。
“你打算散多少錢,直接給我打銀行卡上得了……我不喜歡把自己折騰成人形展示架。”我實事求是地說。
“行,一會兒給你打卡上,你先把這些看了……”靳君遲弄出一堆設計圖來給我看。
“都決定折現了,怎麼還要選啊?”我要徹底崩潰了。
“這些都是我選出來的,我從不做無用功。”靳君遲衝我聳聳肩。
“我不想選,看得頭疼……”道理講不通我只能耍賴了。
“那改天再看。”靳君遲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是發燒了還是怎麼樣?”
“沒事兒,出去吹吹風就好了。”我忽然發現,頭疼這個藉口不要太好用哦。
“嗯。”我們先去吃了午餐,然後靳君遲送我回酒店休息,恆隆在這邊有分公司,他下午要去開會。
我睡醒之後完全是滿血復活的狀態,換上牛仔t恤平底鞋,打算出去轉轉。走出酒店,看到一輛通往‘萬神殿區’的公交車,我下意識地就上了車。車子緩緩前行,到達聖米歇爾大道後,我下了車。
走在寬闊的街道上,一眼就可以看到克呂尼博物館,我在博物館轉了半圈,那種莫名的熟悉感越來越強烈。我走出博物館,我覺得再往前走500米左右,轉過街角應該會有一個咖啡館,咖啡館門前有一顆很高的冬青樹,和撐著藍白條紋遮陽傘的『露』天咖啡座。
我按照直覺往前走,轉過街角的時候下意識閉上了眼睛。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緩緩睜開眼睛——確實有咖啡館,門前也有撐著遮陽傘的『露』天咖啡座,不過遮陽傘並不是藍白條紋,也沒有冬青樹。
我稍稍鬆了口氣,努力地放鬆著剛才因為直覺太強而緊繃起來的神經。我安慰自己,這條街上有很多咖啡館和小酒館,每一家門前都有遮陽傘,這並沒什麼奇怪的。
慢吞吞地走到一頂遮陽傘下坐定,服務生馬上走過來:“請問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
“請給我一杯榛果拿鐵,再要一塊芒果慕斯。”
“好的。”服務生轉身離開。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不遠處的一塊空地上,那裡的地面並不平整,甚至有泥土翻出來的痕跡,這在市區裡可不多見。
“小姐,您的餐齊了。”服務生把蛋糕和咖啡放到我面前。
“那裡……”我指了指那塊空地,遲疑地開口,“那裡以前是不是有一棵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