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
“唉……”
一聲嘆息,司徒清緩緩地轉過身來,看著魁梧剽悍的建寧校尉,淡淡地說道:“大漠風沙,狼煙直,黑水河畔一別,整整二十五年就過去了,不堪回首。阿克蘇將軍,你……,什麼都忘了麼?”
“黑水河畔,二十五年前……”
建寧校尉喃喃自語,塵封的記憶,潮水般湧上心頭。看著蒙著面紗的司徒清,聽著那此曾相識的聲音,突然心中一震,失聲驚叫,“你……,你是……”
“阿克蘇將軍,別來無恙!”
司徒清緩緩地揭去臉上的面紗,露出一張清秀、高貴的臉龐,螓首蛾眉,“大兵壓境,阿克蘇將軍,你今天來,是要把我和我的兒子都殺了麼?”
“你……,你是上清……”
看清楚白衣女子的相貌後,來勢洶洶的建寧校尉失聲驚叫,手裡鋒利的彎刀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啪’的一聲重重地跪下叩頭,“林雷不敢!”
“哦,這麼說,不是不想,只是不敢而已。。”
頓了頓,司徒清看著跪在地上的建寧校尉淡淡地接著說道:“夫君沐淵早死,妾身教導無方,導致犬子沐風出手不知輕重,重傷了你的兒子。阿克蘇將軍,動手吧,沐風是怎麼傷害你的兒子的,你就怎麼對付他。如果還不解恨,就連我也一起殺了!”
“不……,林雷不敢!不……,毫無此意,一切全都是我那廢物兒子的過錯!”
建寧校尉虛汗淋漓,跪在地上連連叩頭。
看起來文靜柔弱的司徒清越是客氣,他就反而越恐懼,額頭上滲出一滴滴豆大的虛汗。
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麼貨色,他比誰都清楚。以前,即使闖下再大的禍,自己也只得睜隻眼閉隻眼,總不能大義滅親。沒想到,這次撞上了真正的鐵板。惶恐不安地連叩九個響頭後,這才小心翼翼地告退。把大廳的門關上,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見他就這樣退了出來,一路哭哭啼啼的美婦人不幹了,側身擋在他面前,“天殺的,你在幹什麼?別人都已經欺負到頭上,把你的兒子都打成這樣了,你就這樣算了?”
“滾!”
建寧校尉沒好氣地一把推開擋路的妻子,翻上騎上高大的戰馬,沉聲下令,“撤,全部撤出去,不得損壞這裡的一草一木。違令者,斬!”
見他就要離去,摔到在地上的中年美婦不顧一切地衝了上來,死死拽著他的馬韁,“林雷,你就是一個沒用的廢物!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就這樣放過廢掉你兒子的仇人,為什麼?”
“知道沐風的父親是誰,他的母親又是誰嗎?”建寧校尉臉色陰沉,語氣冰冷。
“誰?”
中年美婦死死拽著手裡的馬韁,唯恐建寧校尉一聲不吭就飛奔而去。
“他的父親,叫做沐淵!偉大的夫人,我想……,你應該不會不知道這個名字,至於他的母親麼……”
建寧校尉俯身在中年美婦耳邊小聲地說了一句,霎時間,後者臉色蒼白,甚至,身體情不自禁地哆嗦起來,“一代才女上清居士,司徒門閥……,林雷,你說的都是真的?你……,你沒看錯?”
“當然沒錯,現在,終於明白沐府的大人物為什麼根本就不出現,任由我們殺進來了麼?因為,人家知道我們根本就惹不起!”
建寧校尉臉色陰冷,不耐煩地一把推開哭哭啼啼的美婦人。
不少人都知道,沐淵的妻子曾被通天大帝封為清國夫人,用來獎勵沐淵對帝國立下的功勞,昭告天下。
清國夫人,即吏治清明,國泰民安的意思,這個封賞,可謂莫大的榮光。然而,不為人知的是,沐淵的妻子其實還有另一個身份。她不僅是曾名動京城的一代才女,自號上清居士,更是司徒門閥老祖宗昔年的掌上明珠。
自從嫁給沐淵後就閉門不出,為人低調,就連身邊的丫鬟都不知她的真正身份。建寧校尉也是當年擔任阿克蘇將軍的時候,在黑水河畔有幸見過她和沐淵一起陪通天大帝到邊疆巡遊,這才暗暗打聽到這個秘密。
本以為,清國夫人當年已經和沐淵一起死於帝都的那場腥風血雨;沒想到,她竟然一直活著,就隱居在這偏遠的建寧城。更沒想到,她就是沐風的母親!
從前線接到急報後,建寧校尉十萬火急趕了回來,倉促之下根本來不及仔細瞭解沐風的背景,以為他只是一個普通的沐府弟子而已。畢竟,沐府習武成風,只有不成器的弟子才會習文。誰能想到,他竟然就是沐淵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