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仍然下令其餘手下不要再貿然蹬船了。
楊權雖然剛經歷過尊信門的一場惡戰,可是眼前的場景仍然使他忍不住扶住斷裂的桅杆,俯身乾嘔起來。
紅,血紅。
張霈雙眼赤紅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當蹬上貨船甲板時,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片刺目地血紅,彷彿置身人間地獄。
那濺滿了甲板,船壁,甚至徹底染紅了斷裂桅杆的白帆,被無數被肢解成巴掌大小的屍塊鋪滿了整個甲板,一顆顆死不瞑目的頭顱被長刀狠狠地刺穿,插在地板上。
在張霈面前,一具早已停止了呼吸,面部極度扭曲,四肢呈怪異的角度不自然曲折的屍體被殘忍的釘死在艙壁上。
地上到處倒斃著失去生命,身體卻無意識抽動的屍體,鮮血和體液將偌大地甲板整個浸染成紅色,斷裂的肢體散落各處,刺鼻地惡臭讓人每次呼吸彷彿都要耗盡全身力氣。
“啊!”張霈憤怒的吼聲彷彿若平地炸響的驚雷:“是誰……是誰幹的……給我滾出來……滾出來……”
聲音轟隆隆的傳開老遠,迴響在整個空蕩蕩的天空,仿若來自地獄的妖吼。
突然一聲微不可察的輕吟從船艙中傳來,張霈身體猛的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護身氣勁保著身體,直接撞破艙門,進入室內。
眼前陰暗狹長地樓道上滿是殘損不堪的人體組織,殷紅地血液順著牆壁和天花板滴落地面,綻開一朵朵妖豔的血花。
入眼處盡是一片紅色,內臟和肢體夾雜在一起,整條走道彷彿地獄魔王的血管。
強忍著腦袋強烈的暈眩感覺,張霈屏住呼吸,踏著這條詭異的走道,向著深處行去,他走的很慢,每一步似乎都將他全部的體力抽空,地上留下一竄紅色腳印。
傳出聲音的位置是貨穿的廚房,張霈拉開破損著大半的木門,眼前睚眥欲裂的場景幾乎使得他崩潰了。
在一口大鍋裡,滾燙的血水中,赫然是一個不足三月大的女嬰。
當溫熱的血水被火焰燒熾的時候,女嬰已經停止了呼吸,她小小的眼睛已經變成血肉模糊的兩個深孔,彷彿在怒叱著世間的不仁與不公。
靜,極靜。
突然,四周的溫度瞬間下降到一個常人難以忍受的地步。
張霈眼瞳中爬滿了一條條猙獰扭曲的血絲,體內那星雲狀的氣旋瘋狂的旋轉起來,心中一股毒火猛的燒騰起來,彷彿要將他的身體焚燬。
四周的物件開始輕微的震動,最後竟然隨著張霈體內氣旋的方向旋轉起來。
殺氣,彷彿被凝練凍結,有形有質的殺氣從張霈身體裡瘋狂的湧現出來,那毀天滅地的氣勢充滿了暴戾的慾望與殺戮的衝動。
“砰”的一聲驚天巨響,整個貨船廚房的四周艙壁被一股無可抵禦的力道整個撕裂,粉碎……
一個人影自漫天的煙塵中走了出來,張霈面沉如冰,雙眼赤紅如血。
楊權將今天一整天吃的東西全部吐的一乾二淨,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在今後的一天裡,他的胃裡也絕對裝不下任何東西,謝成就的情況要比楊權好一點,不過也僅僅是好一點。
最不濟的張傑已經徹底暈過去了,由於受的刺激過大,他在事後三個月才恢復正常。
雖然這鬼地方讓人一刻也不想多待,可是張霈已經獨自進入了貨船的船艙,謝成就無奈之下只能在外面等著他。
不知道張霈看見了什麼,他沒有說,謝成就也沒有多問。
最後目無表情的張霈抗著暈厥的張傑,臉色蒼白的謝成就扶著同樣臉無血色的楊權回到了“水蛟”號。
離開那修羅地獄般的貨船,驚魂未定的楊權終於恢復了說話的力氣:“謝大叔,你說這麼殘忍的事是什麼人乾的?”
謝成就一時間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人能夠使出如此殘忍的手段,江湖上各大殺手組織也沒有一個聽說誰的行事作風如此殘忍的,即使是殘暴不仁的元人在大廈將傾的時候,鎮壓起義軍的手段也不曾如此血腥殘酷。
“不象是情殺或者仇殺,對方明顯是一艘遠洋貨船,可是我注意到船上的貨物已經被人洗劫一空,這情形倒象是劫殺。”整理了一下紛亂的思緒,謝成就不是很確定的說道:“難道是海盜所為?雖然有些海盜的作風的確是不留活口,但也絕對不會如此殘忍。”
此時楊權心中算是徹底服氣了,凌戰天手下怒蛟幫老一輩人的經驗和膽識的確比自己這些初出茅屋的年輕小子要強太多。
若是平日楊權相信自己同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