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多少將士?”
我的話剛剛問出來,大帳之中頓時一陣寂然。幾個副將相互遞眼色,校尉們也諾諾不語。
“小魚,你來說!”我死命的抓住了身下的披風,用身體的刺痛來刺激我的神經,不至於讓我又睡過去。
“大將軍!”小魚看了看其他人,又看了看我,好幾次之後才猛然跪在地上,哭道:“大將軍,這裡就只有六千多人了,其他的兄弟,全部都死了。大將軍,您要為他們報仇呀!”
什麼?
兩萬將士,兩萬從我到成都就跟著我的將士,兩萬隨著我刀山血海里走出來的將士,兩萬家中還有父老的將士,就這樣沒了?
心中一股悶氣上來,‘噗’,一大口鮮血噴灑而出。
“大將軍!”
“大將軍!”
大帳之中頓時一片慌亂,我突然發覺吐出血後精神好了不少,手也能動了,擺擺手,整理了一下思緒:“說吧,當時情況到底如何?”
“我們突出來時,還有一萬多將士!”說話的是一個副將。“後來季安的追兵追的太猛,那些受了傷的將士們要求,要求……”
“要求什麼?”我語氣很淡,彷彿,那不關我的事。
那副將彷彿下決心,一口氣說了出來:“他們要求留下來抵擋季安的追兵,當時受了重傷不能隨軍的將士總共有三千多人,加上身上有輕傷自願留下攔截追兵的,總共有八千多人。三十二員中軍副將,十六名中軍參謀校尉,有二十員副將和十名參謀校尉留下,在山谷中死守三個時辰,現在……”
八千人!
十萬人!
以螳臂擋車,憑藉一小小山谷,阻敵三個時辰……
“好,很好!”心中又是一悶,一小口鮮血又吐了出來。“人當為人傑,死亦為鬼雄!好,不愧是我雲天夢手下的兵!來人!”
“在!”
“把地圖給我拿來,你季安一次沒把我整死,我就要你為我的兄弟們殉葬!”在我惡狠狠的目光下,眾將只得順從,不過在商議軍情前,還是讓我喝下了一碗安神的藥物,又讓馮太醫給紮了幾針,在扎針的時候,我知道,我上當了。針灸的一種功能就是讓人昏睡……
第二次醒來已經是第四天傍晚,我們已經逃到了距商州兩百里、距漢水三百里的一個小山坡上,到了商州,不遠就是潼關了!
“叛軍離我軍多遠?”我看了半天地圖之後,問著身邊的副將。
“一日路程!”
“領軍是誰?”
“季全和旗下的兩萬人!”
我又想了一會兒,問道:“這地圖可詳細?”
“此地靠近潼關,潼關三百里內的所有地圖都是經過詳細勘察過的,絕對沒有任何的遺漏!”
這我知道,大唐的四大關,潼關、虎牢關、玉門關、雁門關都是重中之重,現在問不過是確定一下。吃了馮太醫的藥,雖然傷勢不見好轉,但是人卻有精神多了。我讓小魚把我扶起來坐著,指著現在的地方再次問道:“此地何名?”
“此地並無人煙,所以無名!”
“那好,從今起,這裡就叫平逆坡!”我頓了頓,又道:“此坡前有一河,兩旁滿是蘆葦,前五里有一山,這裡,埋伏一千人馬,季全必定不會猜到我們這點人也敢和他鬥,埋伏在這的人先不動,等他的糧草和載重,一旦看見平逆坡火起,就殺出去,燒了他的糧草;前四里,這裡,是樹林,樹林後有一山谷,埋伏四千人馬,待敵軍到,出兵一千,接敵後後撤;其他人見到火起後斷其後路;出一人,帶軍一千前去迎敵,見到敵軍馬上後退,露出逃跑的樣子,直到這裡和第二路人馬匯合,一同撤退;這平逆坡兩旁,各埋伏五百人馬,多準備引火之物,等季全一到,就給我引燃蘆葦,為兄弟們報仇!明白了嗎?”
“是,大將軍!”
眾將臉上皆露出一股殺意,自己的同袍手足在新巢一戰皆陣亡,軍中袍澤如兄弟,此仇可算不共戴天,不過眼前他們都明白,首要目的就是將我安穩的護送回潼關和大軍會合,然後才是報仇,不過現在有我出主意,就不一樣了。在他們的眼裡,我這個戰無不勝計謀百出的青龍上將軍是永遠不會出錯的,這次誰都知道有人走漏了訊息,早就憋得渾身是氣了……
不過還是有人反對,說是山谷裡四千人太多,我身邊不可無人,好說歹說留下一千人護送我回潼關,其他人在戰後趕上……對於這個想法,我也無奈,誰叫我現在動不了,只得由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