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冬生卻顫巍巍的走到兩幅畫前,蛤蟆神功再施展,雙眼怒睜,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將這幅畫看了又看,聞了又聞,最後,一跤跌落於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門下的弟子趕緊上前相扶,只聽見老人家仰天長嘆:“虧血本啦!”
眾皆愕然,嚴冬生就此昏迷,弟子掐人中扇嘴巴,又是一陣忙亂。
吳鵬威擲筆於地,心中也是說不出的爽快,平時他朋友很少,即便是王恆之流也多是老粗一個,莫要說天文地理算術,就是讓他們多看一眼書面都會覺得頭疼。
終日只能自娛自樂,難得今日能夠在臨摹畫中遇到一前輩算術高人,最後將其謎題破解,其中之暢快非言語能夠形容。
此時,一旁的北斗先生快步走了過來,抱拳大笑:“原本以為閣下是來搗亂的,現在才知道閣下乃是真高人,北斗魯莽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往後堂一敘。”
吳鵬威淡笑相隨。
二人來到後堂之中,自有弟子將“滄海潮生圖”和陳道子的畫筆送來。
北斗先生手撫畫筆,不勝唏噓:“前輩聖人之物,據說此筆天生帶有一股墨香,能夠安人心神,對於我們這些終日操、弄筆墨的人來說,不啻於千金重寶,先生得了他,還望珍之惜之。”
他一臉不捨之色,不過是儒林大豪,不便露出貪婪之意。
吳鵬威卻笑了笑,一擺手說:“便是送給先生又何妨?”
北斗生先是大喜,旋即臉色卻又凝重起來。
第十八章 大勢隨法
北斗先生聽說吳鵬威要贈送前朝聖手陳道子的“滄海潮生圖”以及畫筆之後,神色一震,躬身作禮:“無功不受祿,北斗不敢收閣下如此厚禮。”
吳鵬威笑了笑,“先生倒是有些風骨。”
北斗先生正色:“這‘滄海潮生圖’乃是當今書畫界一絕,堪稱無價之寶,而那畫師用筆也稱的上價值連城,閣下一下子兩樣相送,絲毫沒有不捨之意,讓北斗十分敬佩,但俗話說有所舍必有所圖,閣下還請明言。”
吳鵬威聽了也是暗自點頭,他這一番分析絲絲入扣,直指人心,倒也不虧是如今的儒林大豪。
“不錯,先生所言有理,我也不與先生寒暄,我將這兩樣東西贈與先生,不過是想求先生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大勢隨法。”
北斗生頓時色變。
大勢隨法乃是他畢生心血精華,而且是經過他師祖、師父幾代人的努力才總結出一種書畫妙法,得此法者能夠清晰的窺見萬物生長變化的軌跡,不僅可用於作畫,就連臨摹也是惟妙惟肖,稱的上奪日月之造化。
今日之所以沒能夠臨摹出“滄海潮生圖”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圖中藏的數字謎團太多,而北斗於算術一途不是很精通,他又愛惜名聲,不敢輕易下筆,這才有了最初的困局。
但這並不妨礙大勢隨法的精妙玄奧。
文人鄙帚自珍,更何況是一生精華所在,北斗先生立時皺眉不語。
吳鵬威心知文人最是麻煩,心中早就有了對策,又說:“這‘滄海潮生圖’對我來說,不過是一張挺有意思的畫卷而已,這筆也是有些墨香罷了,先生如果不愛,我又是個懶人,不願意花費功夫儲存這些易壞的東西,不如就此毀了它吧。”
說完,他長臂一揮,將“滄海潮生圖”取在手中就要撕了。
北斗先生頓時大驚,顧不得裝模作樣,一把按住吳鵬威的手,大聲說:“使不得,使不得啊。”
吳鵬威好奇:“先生這話說得有趣,這是我的東西,我想怎樣便怎樣,有什麼使不得的。”
北斗先生臉色數番變化,最後嘆道:“罷了罷了,你且撕了吧,是在下失態了。”
吳鵬威頓時哈哈一笑,將手中的畫卷以及毛筆一併放置於書桌之上,朗聲說:“剛才不過是和先生開玩笑而已,這些東西於我毫無用處,不如送給先生,在下不取一物。”
北斗驚奇:“那大勢隨法?”
“先生不肯,那就算了,我不願強人所難。”吳鵬威抱拳一笑,轉身就要離開。
北斗先生看著書桌上的兩個重寶,一咬牙,一跺腳,喝道:“先生還請留步。”
吳鵬威暗自一笑,心說“成了”,回過頭來轉身望著北斗先生:“先生還有何指教。”
北斗生卻擺了擺手,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罷了,罷了,在下便將大勢隨法與閣下交流一番吧。”
吳鵬威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