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弗裡學習了——死是死定了,不過一定要拉上一個來墊背。
漆黑中,兩人已無聲無息地交上了手。
阿倫裝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硬是從下面撞了過去,但雙方的力量剛一接觸,他就象泥鰍一樣滑開,然後身形一晃,利用折射身法從對方右側穿過去。獸人皇族處變不驚,巨掌一曲,往阿倫折射的方向擊去。
眼看就要被這千斤巨力擊中時,阿倫身形再次折射,已閃到獸人的左側,為了以防不測,他還故意稍稍放慢速度,避免獸人還能反擊,他就再換回到原來的方向。
獸人皇族眼見自己竟然被完全騙過了重心,也不慌亂,長腿一伸,憑方位向阿倫小腿踢去,不求斃敵,只求把對方給留下來。
來得好,阿倫愉悅地牽扯動嘴角,腳下一躍,恰恰踏在那獸人的腳腕上,打算借力一蹬,往遠方彈去。
意料中的骨折聲出現了,但阿倫嘴角邊嘲諷的笑意卻消失了,他發現自己非但沒能借到半分力氣,使出去的力氣像是落入了大海之中,瞬間無影無蹤。
他雖然踏斷了獸人的腳腕,但一股強大的吸力從那部位產生,牢牢吸住了他全身,將他本該前衝的身體倒扯而回。
阿倫暗罵一聲,這個獸人皇族的打法真是損人不利己。
他勉強穩住重心,低吼一聲,反手往獸人的頭顱拍去,那獸人竟不避不讓,抬起另一條腿直直向他的心臟踢去。
同歸於盡的打法是阿倫最為擅長,他知道現在只要一變招,鐵定被留在原地。
阿倫一咬牙,用深邃的蔚蘭迎上了那片陰沉的漆黑,掌上加大力量,更快更猛地向那獸人的頭上擊落。
眼看雙方就要同歸於盡,那獸人低吼一聲,面對死亡的壓力,他終於勉強變招,肩膀一側,堪堪避過要害,但出腳的方位也因此走樣,於是“卡嚓”一聲過後,阿倫擊碎了獸人的肩膀,而獸人也踢中了阿倫腰間上側的痛處。
撕心的痛苦掠過阿倫的神經,一股陰柔的力量滲體而入,他感到自己的意識也模糊了剎那,那獸人皇族顯然也並不好過,兩人幾乎是同時噴出一口鮮血,但沒有人因此倒下,一個仍佇立原地,而另一個繼續極速狂奔。
從照面到交手,再到擦身而過,前後不過兩三秒光景,但雙方都心知肚明,只要那一方稍弱一點,或反應稍慢一點,恐怕此時已經變成一具毫無生命的屍體。
這時,從後追來的兩個獸人才匆匆趕到,烏雲恰恰繞過了月亮,令天地恢復了少許的光明,他們看到那獸人皇族臉色如紙般蒼白,慌忙拜倒請罪。
那獸人皇族擺擺手,表示並不要緊,他轉過頭,立即銳利地發現不遠處的地上有一灘銀灰色的液體,在月色下熠熠發亮,他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地看向阿倫離去的方向。
朦朧月色下,阿倫卻感到陣陣漆黑正向他不斷襲來,身軀彷彿要在這無盡的黑暗中下沉,被它漸漸吞沒。
從肉體到靈魂都似乎虛脫了一般,周圍的一切彷彿變得朦朧起來,他用力晃了晃腦袋,令視覺恢復清晰。
他默默強忍著暈眩,暗自分析,這個獸人的武技一定溶入了異族的邪術,攻擊中竟隱藏有詛咒的力量,老子親切問候他獸族全家大小,荒山野嶺的,哪裡能找到牧師給我解除詛咒……
假如要等到詛咒自動解除,恐怕也是後天以後的事,這段時間就得靠意志來抵擋持續不斷的暈眩感了……
阿倫計算了一下距離,自問除非是速度如自己一般驚人的強者狂追半個晚上,不然休想到達現在的位置,他又側耳聆聽了一陣,確認並沒有獸人吊在身後,才坐倒在一棵老樹下面,那陣令人產生蒙朧感的暈眩立即以更為強烈的節奏向他襲來,他勉強調整著內息,但手腕上的元氣鎖釦環卻控制住他的力量,讓他不能過分催動力量來壓制詛咒的反噬。
終於,他的眼皮再也支撐不住,慢慢地垂下,意識漸漸向模糊的深處中游去。
黑夜已在不知不覺間悄悄離開,耀眼的陽光刺激著阿倫的雙眼,令他終於從昏昏沉沉的睡眠中清醒過來,他仰頭望天,枝葉間的間隙正閃爍著舞動的陽光,從葉子上未乾的雨露可以看出,現在應該剛剛過了清晨時分。
阿倫牽了牽嘴角,清晨的陽光是美好的,假如它不是那麼刺眼的話。
接著,他垂下頭時便驚訝地發現,在不遠處竟然堆有千里火堆,上面還飄動著嫋嫋青煙,說明它剛熄滅不久。
詛咒發作的後果確實嚴重,竟然有人曾經來到這麼近的距離,我也渾然不覺,幸好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