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問:“陛下現在可好?”
範鱗沉沒了一下,才答道:“末將已…已經多日不見陛下,料…料想陛下應該一切都好……”
阿倫稍稍停了停腳步,轉過頭皺眉打破:“範鱗將軍,我記得你沒有口吃的,你見到我也用不著這麼激動吧?”
範鱗苦著臉道:“大…大人有所不知。末將患…患了冷疾,全身好…好象被浸在冰…冰窟窿裡啊。”
“那你為何不像其他士兵那樣多添衣物呢?”
範鱗低聲道:“末將不…不想影響軍心!”
阿倫拍了拍範鱗的肩膀,沒再多說什麼。接過韁繩,飛身上馬,往前馳去。
一騎白馬從中營奔出,徑直往阿倫的方向馳來,馬鞍上是有龍魂之稱的當今神龍國師,樊帝靈雖滿臉愁容,但看見攝政王歸來,面上還是湧上了幾分喜色。
他在打招呼中,轉過了馬頭,與阿倫並騎而行,樊帝靈中性的嗓音變的頗是沙啞,可見在大撤退的過程裡,他也費盡了心力,簡單的相互問候之後,阿倫已迫不及待的低聲問:“國師……陛下的情況,到底如何?”這個問題一出口,他的心不禁也緊張起來,無論前面聽到過什麼,面前這個答案,才是最接近真實的。
樊帝靈旁觀了一下左右,他那特有晶瑩雪白的肌膚彷彿也蒙上了一層陰霾,皺眉道:“祖賓大人,恐怕我們都得有心理準備,我已經派出精英部隊去前方將偏王雅煙給接來,幸好你也能及時歸來……”
阿倫的腦海裡卻是嗡的一聲,天地彷彿忽然間失去了本來的顏色,他差點就摔落馬下,最壞的那個可能性已經發生了,雅玲她難道真的……
樊帝靈眼疾手快,趕緊甩出斷臂的衣袖,扶穩了阿倫,他沒料到攝政王的反應竟如此之大,忙沉聲道:“祖賓大人,很多士兵都在看著我們,得以大局為重啊!”
阿倫握緊了韁繩,強控住激盪的心情,卻難以抑制住那急促的呼吸。
樊帝靈看了看阿倫那起伏不定的胸口,還有那蒼白如紙的臉色,溫言道:“祖賓大人,在著非常時期,還請你保重身體了!”心中卻不無疑惑,祖賓大人的反應未免太過強烈了,莫非伊琴娃的猜想是對的,他和雅玲陛下間,像情侶遠多於像君臣……
阿倫無意識的晃了晃沉重的腦袋,沉聲道:“有勞國師關心,我沒事!我只想知道事情為何會演變成這樣,不是聽說有兩個武技強絕的黑衣人出現,擊退了刺客嗎?”
樊帝靈苦澀一笑:“據彙報確是如此,但我來到刺殺現場時,那兩個黑衣人已經走了,當時那條撤退的小路上,影子護衛非死則傷,那時,雅玲陛下已身受重傷,只下令立即按計劃撤退,一路走來。雖有伊琴娃的琴聲作調理,但陛下的情況卻是越來越壞了……”
阿倫重重的哼了一聲,轉頭盯著樊帝靈,沉聲道:“國師,雅玲陛下被刺殺時,你到哪裡去了?為何當事情結束了。你才剛好出現在現場呢?”
樊帝靈見平常溫和的祖賓忽然變的滿臉暴戾。以兇厲的目光瞪著自己。稍稍怔了怔後,也不動氣,平和的迎上了阿倫的目光,說:“當時暴風城剛破,我正領著暴風將士抵擋獸人於要塞的城門下,掩護最後一批百姓的撤退。當聽到陛下被刺殺,我已第一時間趕了過去……”
阿倫合上了沉重的眼皮。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確實有點遷怒於人了,他低聲道:“國師,抱歉了……”
“沒關係。”
“生還的影子護衛如何描述?”
“根據後來是生還者的口述,也只能重組出部分當時的情形,但女皇所受的重傷到底是獸人所為還是那兩個黑衣人的暗算。卻無人目睹……”
“……”
這時,王旗下的帝營已到。阿倫躍下馬,抬眼望天,這本該是一個美麗的清晨,淡淡的薄霧中,霞光初現,正是一天的開始。但,說不定卻是一個人生命的終結。
想到此,他心中一陣絞痛。深吸一口氣,掀開營簾,邁步而進。
一陣濃郁的藥香味頓時撲進鼻子裡,若隱若現的靈動琴聲因身後的腳步聲而曳然而止,伊琴娃回過了頭,聖女那本是異常明亮的烏黑眼睛,此刻彷彿被蒙上了一層薄霧,黯淡無光,她強控著情緒,輕聲道:“攝政王閣下,你終於回來了!”
見伊琴娃如此表情反應,阿倫不詳的感覺更甚了,他忽然覺得移動步伐也是如此困難,好不容易走到了雅玲的床前,內心深處那情感的堤壩立即就決了堤,眼淚差點奪眶而出,曾經傾國傾城的佳人,現在雙目禁閉,蠟黃的面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