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肌肉也為之扭曲,再次抬頭,一切方恢復正常。
話出口後,阿倫覺得胸口彷彿被什麼壓住了一樣,連呼吸也無法順暢起來,但他表面看起來卻無異樣,一臉期盼的凝視東帝天。
東帝天卻沒有立即作答,仍在注視著阿倫,像是思考了一會,袖子裡才滑出了一具銀色的袖珍天平,放在茶几之上。這看似工藝品的小玩意精緻得無以復加,天平左邊放著一個金子做的小盒子,右邊卻空無一物,但天平卻保持著平衡,天平的中間倒掛著大大小小好幾個砧碼,磨砂表層的它們全是深灰一片,這是一種阿倫從未見過的奇特灰色,深沉得彷彿……彷彿靈魂的顏色。
阿倫心中一顫,腦海裡迴響起繆諾琳今夜說的話——“它,或許是一個比例縮小的棺材,也或許一件水晶器具、一個盒子、一具小小的天平、一件形狀奇特的魔法飾物……只要你一看見,你一定知道它就是你要的。它,一定是與眾不同的”。
他忽然明白繆諾琳今夜拜託他要找的是什麼了,大概便是面前這具奇特的天平了,頂級神器的氣質,水遠是獨一無二,無法複製的。
“這就是亡靈世界的第一聖物,琺利的聖棺!”東帝天的聲音就像鐘聲一般迴盪在阿倫的耳邊,“配合特別的地理環境,再配合外族的生命哲學,就可以開啟星辰之門,讓亡者的靈魂重歸大地,繼而重塑往日的軀體。
阿倫聆聽著急速跳動的心跳聲,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怒浪和波特都在苦苦追尋的龍族奧義,說不定東帝天早已融會貫通,並已制訂出一套理想的方案,打破生命的定律。
東帝天指尖一撞,琺利的聖棺已跳了起來,阿倫為之一驚,漂浮在兩人虛空間的聖棺,彷彿比先前大了少許,天平兩邊似乎失去了平衡,微微顫動了一下,便順時針旋轉了起來。
東帝天探指撫摸著砧碼的末端,“聖棺在不同的土地、不同的環境裡,會以不同的大小、不同的顏色、不同的形態出現,天平的左邊代表尊重生命規則,裡面承載著亡靈史上最偉大君王琺利的骨灰,右邊代表的是逆反生命定律,看似空無一物,但若你想天平失衡,亡者復生,就必須放下等價的事物……”
阿倫心中默唸,只要她能再現眼前,我可以付出一切代價,一切一切的代價……
然而,眼前的光華卻在盼間斂去,東帝天袖子一揮,神器已經消失在視野,他聲音裡的狂熱氣息消失了,恢復了冰冷,“阿倫,兩千年一次的亡靈天災日將至,那是屬於亡靈的災難日,日月屆時會同現天空剎那,連續三次日全蝕之後,阿蘭斯最北面庇護亡靈土地的黑暗天幕,也將被強光洞穿得千瘡百孔,那一天,恰恰也是我到達銀色沸騰點的時候,屆時,我將親自體驗這個法則。如果成功,這具聖棺將交給你,由你傳承;如果失敗,自然有人會將聖棺和我的噩耗交到你手上。”
東帝天走了,只剩下輾轉難眠的阿倫。
生命確實是一件很奇妙的事物,尤其是有智慧的生命。
當你絕望時,覺得已經失去一切時,憤怒可以令你充滿力量,心靈就一頭躲在森林漆黑深處中,受傷而飢餓的魔獸,不惜一切也要令仇人付出同等的代價,但當希望又一次降臨,哪怕是一丁點,極為縹緲,也可以令你心緒不寧,內心那股凝聚起來的憤怒力量也像被它攪拌起來,變得渙散,變得不再像以往那般堅決。
當一個信念變得不再堅袂時,很多紛亂的念頭也會隨之而來。
對往昔的懷念、對未來的展望,阿倫甚至考慮,假如選擇相信東帝天,整個計劃會有怎樣的改變。
接著,他又為自己這個念頭而感到恥辱,多少人將自己人生最大的賭注放到了這次刺殺行動上。但緊接著,他又忍不住荒謬的猜想著,那具神器真落到了自己手中,能不能改良成一次復活幾人。然後,他又想,小師妹說她銀色沸騰點快到了,如果這並非玩笑,那這具神器可一定得先借給她,讓她渡過難關。很快,他又嘲諷自己,神器尚在虎口裡,自己思考的大多數已是到手後的用途……
這些層出不窮的念頭襲得他身心疲憊,阿倫看著窗外的天空被抹了一層優雅的胭脂,他覺得他需要一點別的聲音,很幸運的是,他的摯友就在不遠處。
於是在第二天清晨,確定已與睡魔無緣的阿倫,像幽靈一樣出現在怒浪床頭,而怒浪在朦朧之間忽然發現床頭竟然站著一個白影,好像還怔怔的打量著自己,差點就滾下了床,看清楚是阿倫後,才狠狠的罵了句邊緣流行的粗話。
阿倫抱歉的聳聳肩,“你現在知道過去我被你嚇醒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