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然後?”我點了點頭,我知道他並沒有說完,我等待著他將它補完。
“死亡之都坎布地雅”霍地全身劇震,瞪大的雙眼緊緊地盯著曼徹特,卻驚奇的發現他也正死盯著我,彷彿想從裡面看出些什麼似的,嘴裡一個字一個字的緩緩說道,“您所見到的這些東西全部來自死亡之都坎布地雅!”
一種說不清是什麼的強烈感情淹沒了我的理智,也切斷了我僅存的思考能力,緊接著心內某處陡然湧起的洶湧怒火瞬間燃燒著我所有的思緒,如烈火沸騰著的氣血蠢蠢欲動。
眼前晃動著的,是誰的身影?那被遺忘的,是誰的呻吟?那輕聲的嗚咽,是誰的嘆息?銀白,金黃,琉璃,淡紫,那道蒼白的身影,是誰在火楓裡幽幽吟唱,舞動著生命的無力
“然後?”嘶啞沙澀的聲音從我的口中吐出,而我卻全然沒發覺自己的異樣,就連什麼時候捏緊的掌心裡隱隱滲出鮮血我都全然不知,只是緊緊地盯著曼徹特,混亂卻威稜無比的氣勢同時無意識地散發開去。
曼徹特為我氣勢一窒,彷彿為了躲避那無形中的壓力一般忍不住側身讓了讓,頓了頓,這才緩聲說道:“‘惜珍’雖小,本人為了它卻也是盡了不少的努力,再加上眾多朋友的幫忙,這才有了今日的局面,貨物的來源也從原本單一的路線逐漸地慢慢擴散開來。本人自認見過不少市面,多年來如此讓人頭痛的東西倒是頭一次收到。”
說到這裡,彷彿為了加強某種效果又或者為了觀察我的反應,曼徹特故意頓了頓,這才繼續說道:“而您面前這裡所有的東西,包括您手中的那件胸花,全部來自於一人之手。”
隨著曼徹特越講越多,我已經隱隱地感到不對勁,別說我跟他非親非故的,即便我們是熟識的朋友,這種事關自己店裡的機密事情又怎麼會輕易地透露給外人知道。而他現在對我這麼一個“身份不明”的陌生人這般坦白,實在讓人不得不懷疑他的動機。
隱隱的,我感覺到自己已經卷進了一個新的大麻煩裡面。而更糟糕的卻是,現在的我似乎就算明知道這是大麻煩,卻也不得不“心甘情願”地往裡面跳了。特別是在知道這件事情已經牽扯到坎布地雅之後,我便清楚地知道,這件事情自己勢必不能獨善其身了。而對方那種和之前不同的看似恭敬的侃侃而談更是讓我感覺到一絲驚奇和詭異。
“誰?”雖然明知道對方一定非常希望看到我對這件事的著緊和重視而更有把握說服自己,然而我心中那已極度匱乏的理智之泉卻早已無法平息我心中迅速竄升並越來越是瘋狂的巨大火焰。雖然極力地剋制著,但話語中那微微顫抖的音弦卻早已經將我出賣得徹徹底底,毫無保留。
我相信這欲蓋彌彰的無力掩飾根本無法擋住有心人的眼睛,而曼徹特眼中陡亮的眼神更是讓我清楚對方早已看破我蒼白的偽裝。被看穿的羞惱迅速地轉化為名為憤怒的火焰,就在我的手忍不住按上腰間弒神的時候,我看到曼徹特突地笑了,那種暗自得意的微笑讓我想起了遠在意維坦的另一隻幾乎擁有著同樣笑容的老狐狸,而同時我的耳邊突然傳來了他的淡然話語,卻讓我不由自主地為之一愕。
“不知道您有聽說過‘落人群’嗎?”
第二章 惜珍
似曾相識的陌生名稱打亂了我的思緒,也讓我的怒火為之微微一讓,思考讓理智重新佔了上風。搜尋著腦海裡那僅有的少少記憶裡,稍頃,我終於記起在哪裡曾經聽過這個名字了。那是在去意維坦的路上,在討論路線的時候,從達克的口中第一次聽說這個地方的。
“落人群”……被拋棄之人最後的歸宿,充斥著難民、逃兵、破落貴族以及各種罪犯的“三不管”地帶。
“落人群?”我下意識地重複道。
“不錯,落人群。”曼徹特眼睛微眯著道。
“有聽朋友提到過。”微微沉吟,我說道,“難道,這些東西?”
“落人群裡面充斥著各種各樣的‘人才’,而這些東西就是他們中的某個人賣給我的。”曼徹特如是說道,只是他很自覺地將其中關鍵的地方給隱去了,對於由誰提供的絲毫不提。
“哦?”雖然我很想知道,但是我還是下意識地按捺下了那份衝動。
看見我似乎無動於衷,曼徹特也不著急,望了望匣子中的那些首飾,搖頭苦笑道:“也是我太過心急,明知道對方賣得那麼爽快其中必定有鬼,我卻仍是一頭栽了進去。畢竟這匣子裡的每一件飾品的價值都足夠普通人的一家子過上一輩子有餘。唉”
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