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勁節聳聳肩:“定遠關前方就是萬里沙漠,我們很少有探子能深入到沙漠深處去的,而且就算進去了,在那個風沙蒼茫的地方,也很難探得到軍情。我們接到的關於陳軍最新地軍情,也是在一個月之前,他們在邊鏡徵調軍隊糧草,大有打一場大仗的樣子。不過就連這軍情,也是藉由漠沙族人以及向他們臣服的大小沙漠部族才打探到的。後來,陳軍在邊境以重兵警戒。就連沙漠各大部族也無法靠近了。”
盧東籬嘆息一聲,把那公文遞了過去:“你看看……”
風勁節接過來。淡淡掃了一眼,笑道:“若是我。總有許多信口雌黃的辦法能應付過去,你顧及得太多了,自然就煩惱了。”
“若天下人都似你這般無法無天……”不再說下去,顯然也不願就此多做設想。
風勁節不覺大笑起來:“看來我們的盧大帥最大地煩惱竟是陳國軍隊居然還沒攻過來,哈哈?”
盧東籬斥道:“你又胡說八道了,兵者本為兇器。便是玩笑,也不當這樣說。我只是覺得,我們不能掌握陳軍的動態,十分不安。”
風勁節點點頭:“行了,我明白,我明天正好要出發去漠沙族,到時我親自叮嚀他們族長,最近全族壯丁,都要在沙漠上巡防,一旦查知陳軍的動靜,立刻知會我們,這一次,他們的防線要再被陳軍攻破,我們將不會再原諒他。”
盧東籬微覺愕然:“你明天去漠沙族?”
“漠沙族一年一度的祭神節就要到了,這是他們部族最盛大的節日,以往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派人來定遠關,請上國的將軍去他們那裡做客,與他們的族民們,共謝神恩。以前歷任大帥都看不起他們這些蠻人,總是隨便指派一個將軍去應付了事。不過自從我到了定遠關之後,這份差事,基本上都是我一人幹了。今天漠沙族派來請客的長老已經進關了,我來就是為了向你稟報此事。”風勁節淡淡解釋。
盧東籬點點頭,以風勁節如今在漠沙族的威望,由他去漠沙族那是再合適不過地人選了。但他心頭卻又自一動,忽道:“我和你一同去如何?”
風勁節一怔:“你也去?”
“是啊,漠沙族是我們定遠關的外圍屏障,在沙漠中地探聽敵情的事,也一向仰仗他們。眼看著戰事已迫在眉捷,我身為定遠關地主帥,親自去見一見他們的族長,瞭解一下,他們的實力,看一看他們的戰士和防線,我的心中也才能有底。而且,我相信以我的身份,若能以親善之心相待他們,他們也會回報給我們忠誠和熱血的。”
風勁節點點頭:“以前從來沒有哪一位主帥會親自去漠沙族駐地,你要真去了,確是天大的面子,保證讓他們上上下下,感動地一塌糊塗,只是,你身為主帥,離開定遠關……”
盧東籬笑道:“正是因為我是主帥,才應該去啊。”
風勁節知他辦事素來認真,即身在帥位,這漠沙族之事,必要親力親為地,而且他若真去,在政治親善上,效果也必是極大的,所以只略一思忖,便表示了同意。
果然,漠沙族來請客地長老,一聽說這一趟,不但請到了風將軍,連盧元帥也肯親自去與他們的族人共謝神恩,同參盛典,感動得當場就跪下來,親吻盧東籬的袍角。
而其他的將軍們聞訊雖覺驚異,倒也不曾阻攔。
盧東籬將關中軍務交託諸將之後,便與風勁節帶了三百精騎,與漠沙族的長老,同行出關了。
這次不象上回那樣搞夜襲,全軍全速
馳,大家不緊不慢地趕路,漸漸進入了沙漠深處。
初時大家還都精神抖摟,可是,在沙漠裡行到第三日早上,就連定遠關的這些精銳戰士們,也都漸漸露出疲態了。
長時間單調重複地趕路,長時間,人在馬上少有歇息,長時間暴露在炙烈無情的陽光下,放眼望去,天地之間,只餘茫茫黃沙,無窮無盡,的確讓人從心靈到身體,都感覺到深深的疲憊。
整個隊伍,除了武功絕頂的風勁節沒事人一樣,就只有完全適應沙漠的漠沙族長老一行人,依舊精神抖摟了。
自從得知盧東籬將和他們同行之後,他們的亢奮狀態一直保持到現在。年邁的長老,總是騎著馬,跟在盧東籬身旁,不停得向他表示自己的崇敬和感激,不停地說,族長和族民們會因為他的到來而多麼歡喜,不停得保證,大家會用最高的禮節來迎接盧東籬。
盧東籬雖說一直努力保持著親切的微笑,耐心地聽著,禮貌地回應著,但到了後來,連他的耐性也幾乎被這位過份激動的老人給磨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