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輕塵失笑:“那小子連爹都當了,還行什麼冠禮啊?”
“論年紀,他虛歲也才剛滿二十,是還沒到行冠禮的時候啊。按民間的規矩,到了二十歲,行了冠禮,孩子才算真正成了男人,可以有資格分家,有資格獨立門戶了,倒是極重要的,可他們這些皇族中人,怎麼敢說要分家,他們分家,那是分誰的家?不成了造反了。所以從來也沒人在意。這次只是燕凜他自己想要這樣一個儀式罷了。”
風勁節搖搖頭:“你以為人人都和秦旭飛那個怪胎一樣麼。這年頭啊,皇族子弟,哪個不是十一二歲就張羅著要娶老婆了,二十歲有兒子,都算是晚的了。可憐的是這些入了宮的女孩子,身體都還沒發育好,就要生小孩,弄得生個兒子,和過鬼門關一樣。這次要不是我在,早就一屍兩命了,哪裡還有什麼燕國上下歡慶地大喜事。”
方輕塵訝然:“皇后難產?你個大男人,接生???”
風勁節白他一眼:“悔不該當初說漏嘴,讓小容知道了樂昌這次生產恐怕會有危險。”他惡狠狠地指著小容:“這傢伙,整天拿我當免費勞工用!我要給他治病復健不說,還得替燕凜治失眠症,替樂昌保胎養身,順便給樂昌宮裡幾個貼身宮女做緊急接生護士培訓,哼哼,哼哼。樂昌難產的時候,小容抓著我就守在房門口,裡頭忙得暈天轉地,有什麼問題,宮女報出來,我就在外頭幫著指點,這才能救下那兩條命的。”
方輕塵哈哈一笑:“如此說來,你可是燕凜的大恩人了,他地老婆兒子外加師父的命,全是你救的。”
風勁節冷哼一聲:“我若是恩人,那你就是仇人了。如果不是你,樂昌怎麼會提前生產,弄得險而又險。”
方輕塵莫名其妙:“怎麼了?又關我什麼事?”
清華宮內,三人對談。而數層宮殿之外,大殿之內,燕凜方才召來侍衛,令他即刻出宮,傳口諭,讓史靖園趕緊停止手上追查之事,立刻進宮。
他又宣了通旨太監來,低聲叮嚀:“容相和風公子在宴客,你去清華宮裡看看情形,只在外頭瞧瞧,問問守在外面的宮女太監,裡頭有什麼動靜沒有?不許靠近偷聽,就算是什麼也聽不到,你們也不許靠近。”
又要探聽,又不許偷聽?這命令也太矛盾了吧?
只是,當奴才的人,是沒資格置疑主子命令地。那太監低眉順眼地領命而去。
燕凜這才平靜地面對御書房裡一干臉露驚疑之色地臣子們,笑道:“不用多猜了,沒錯,容相和風公子宴請地客人,就是方輕塵。”
“什麼?”
兩個性子火爆點的將軍,幾乎就要跳了起來。
燕凜一笑,抬手安撫震驚的眾人:“先別急……”
“如果不是你,秦旭飛能活下來?能掌握秦國?能一把火把秦王一家全給殺光?”
風勁節哼道:“大軍凱旋之後,樂昌就一直在打聽秦王地事。雖說燕凜下了禁口令,但是這麼大的事情,哪裡真能瞞得住。樂昌一心要問,最後總歸是問了出來,她心神大震之下,孩子當天就提前出生了。胎位不正,接著她又血崩,精神也正是最疲憊的時候,這一次真的很險。”
方輕塵皺了眉:“樂昌以前身份低微,那些人一向欺凌她,唯一關愛她的母親也是被秦王虐殺的,她怎麼還會為那些人傷
風勁節嘆息一聲:“再怎麼怨恨……那也是血脈之親啊。突然間,所有的親人都死光死絕了,而兇手顯然就是以前唯一曾對她有過關愛呵護秦旭飛,這樣的打擊的確太大了。倒也幸好,孩子平安落地了,她看著自己的骨肉,總可以多一點慰藉和勇氣,否則的話,這日子可怎麼過。”
方輕塵終於略有了打抱不平之意:“燕凜待她不好?”
“好,怎麼會不好。”風勁節道:“這段日子,燕凜都是日夜守在甘泉宮,一步也不肯離開他們母子。”
“那你還替她嘆什麼氣?”
風勁節搖搖頭:“燕凜待她,是友情,親情,是丈夫對妻子的責任之心,男人對女人的憐愛之意,可若論那種彼此無欺,攜手相依,相濡以沫的夫妻之愛,卻怕未必有多少。”
說起這些,風勁節還是很鬱悶的。他在燕宮中也待了很長時間了,對於那個時時來看望容謙,真心關懷容謙,性情溫婉良善的樂昌,他也是頗有些好感的,自然也不願意這樣的女子遭受太多的不幸。
樂昌現在只剩下秦旭飛一位親人,可是這位親人,手上卻染滿了血。現在她一個人孤獨地留在異國,掙扎求存,沒有國家可以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