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過一任夜叉王,他與教主就是情人。
而教主在掀起高層血腥內鬥之時,殺的第一個王,就是夜叉王。
那一任教主,名叫狄靖!
馬車門一關上,傅漢卿就忍不住問:“你幹嘛要這樣氣她,同夜叉王不和的話,對你影響也不好的。”
“有什麼關係,夜叉王是諸王中最任性的一個,從不曾同任何人友善過,我也無謂討好她。更何況……”狄九似笑非笑望著他“你不喜歡我在這裡陪你?”
傅漢卿搖搖頭:“不是的,只是我也知道一些常理和規矩,就算我們是情人,你在大家面前,其實沒必要這麼……“
狄九簡直要大笑了,常理和規矩,原來你也知道啊。當初肆無忌憚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些最詭異最叫人難堪的話,那時你怎麼不管常理,不顧規矩。
傅漢卿看他神色,就知道他仍對舊事耿耿於懷。傅漢卿總覺得即然彼此已經是這樣的關係,便該坦誠相待,對於自己的許多錯誤和愚蠢行為,也該有個說明,雖覺措詞困難,卻還是努力道:“其實當初我……“
然而,狄九根本不打算聽,笑著將他拉進自己懷裡,低了頭去親他的脖子。
傅漢卿不覺縮做一團,輕叫:“你做什麼?”
“做什麼,有情人在一起,當然要做快樂的事。”狄九低低笑著,在他耳邊輕輕呵了一口氣。
在他有任何掙扎之前,已按住了他,低聲道:“漢卿,不管走到這一步是為什麼,我都會盡力好好待你。”
傅漢卿怔了一怔,忽得伸手回抱他,用極低極低的聲音說:“叫我阿漢,我熟悉親近的人都這樣叫我。”
阿漢?
狄九微微挑眉,我叫你阿漢?那你叫我什麼?阿九?
他自己有些惡寒的抖了一下,然而卻並無遲疑,淡淡一笑,輕喚:“阿漢。”
馬車一路前行,車門緊掩,誰也不知道車裡正發生著什麼。只是時不時,有那高高低低,或深或淺,或張揚或驚訝的笑聲傳出來。
漫漫行程,笑語聲聲,只可惜,聽到這一連串笑聲的一干人等,大多數是頭上冒汗臉色慘淡。
尤其是凌霄等人,這一路奔波,已是受盡了傅漢卿的怪異行徑,和天王的糟糕脾氣的諸般折磨。大家提心吊膽謹小慎微地過日子,好不容易把小命留到現在。教主好象有點變正常的跡象了,怎麼天王又變得不正常了,而這一次發怒的卻是,殺人手段比天王有名許多,脾氣卻未必比天王好的夜叉王啊。
所有人看著前方那個明明無限美好,卻連背影也散發出強大殺氣的冰雪美人夜叉王,人人都有哀聲慘叫的衝動。
天啊,這苦日子何時是個頭啊。
這一場沉悶的,痛苦的,難熬的行程,在他們的日夜兼程下,終於在一個多月之後,接近了尾聲。
他們這一行人馬,踏進了通向總壇的大沙漠。
這一個多月來,夜叉王一直努力按捺著自己的怒氣,忍忍忍,百般苦忍,都快忍出心病來了。
而其他小弟子們,人人緊崩著神經,緊崩著心,時時刻刻擔心著隨時爆發的火拼,隨時降臨的大戰,也都一個個精神恍惚,臉色灰敗。
然而,把其他人整成這副模樣,狄九自己其實也並不特別自在舒服。
他進馬車,本來不過是想先一步把傅漢卿可能做的事自己主動做完,後來也覺得能把夜叉王氣成這樣挺有趣的,但以他的性情,一個多月的行程,要長時間窩在馬車裡,也覺得氣悶得很。
算身邊有一個長相還算英俊,性情還算溫柔的所謂情不可能真的直接就在馬車上去胡天胡地。
頂了天,也不過是親兩下,抱一抱,小小調笑一番便罷。
更何況,就算是做情人,狄九也沒打算過太委屈自己去裝情痴情聖,有情飲水飽的怪物。象他們這樣的性情的人,也不可能一個多月僅僅耳鬢廝磨地親近,卿卿我我地談情說愛,就覺得人生滿足充實了。
只是,戲即做到這個地步,再要把傅漢卿一個人拋在車裡,自己出去策騎奔行,又有所不妥。
好在他原本讓凌霄隨身備了許多關於武林掌故,和江湖勢力的資料,平時就算是趕路之際,若有空閒,也會拿來細看。
現下即覺無聊,便讓凌霄把身上帶的所有資料全送上馬車。
他平日除了與傅漢卿說說笑笑,調笑親熱,並肩懶懶看沿途風物之外,便手不釋卷,細看這些資料。
傅漢卿也從不纏他擾他影響他,困了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