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理想。比如像你那樣,夢想著站著精靈王的高度,照顧好領地裡所有的植物與族人。我原本只是想好好的過一生。體味人生所有的滋味,有朋友可以愛護,有朋友可以愛護我,有親人環繞在身邊,有親人讓我可以陪著,有愛我的人陪著我走完一生,有我所愛的人可以讓我付出一切。等到老了,我希望可以兒孫滿堂,有一個大家庭可以天天熱鬧不斷。我不期望有傳奇般的故事可以說給兒孫們聽,但我希望有平凡溫馨的瑣事說給他們聽,希望自己對著夕陽時有無數可供記憶的美好回憶。
我原本只是這樣想的。直到某一天,無意中說起,有個馭法使對我說,為什麼不建個自己的城市?
我當時沒有多想,像我這樣胸無大志的人,這事的偉事太過遙遠,不是我可以做到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從魔獸森林出來到錫安,從東大陸到西大陸,看了許許多多的事,特別是各族之間的狀況之後,建城這個想法就是根深蒂固的紮根在腦裡。它就像是一種感覺,彷彿有什麼珍貴的東西在眼前閃過,而你要做的就是緊緊抓住它。
不怕你不相信,我的朋友裡非人類種族一大把。人類的歷史裡,把他們講述都太不堪,書寫歷史的人為了突顯人類的傑出,抹殺了他們的偉績。認識了他們,我才知道傳說並不可信,它滲雜了太多的水份,不是親眼所見,都不能相信。而我所認識的朋友,每一個都值得我好好愛護,好好珍惜,他們每一個都是我寶貴的東西,能擁有他們,我真切的覺得幸福無比!
可是,亞里斯大陸的現狀又是不公正的。比如你們,縱然強大,也敵不過人類,只能縮在自己的領地裡,守護著留存下來的東西。我想,在你們心底的深處,也有一個願望,讓精靈族可以平等的生活在亞里斯大陸。那諾大的天空和大地,是屬於每一個種族共同的,無論哪個種族,誰都有踩上去的權利!”
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道:“我自己沒有理想,可是我的朋友一起給了我一個。就是要建立一個和平幸福繁榮的地方,讓每一個種族,無論是誰,都可以在那裡好好生活。沒有誰歧視誰,沒有誰壓迫誰,沒有誰是主人誰是奴僕的說法。在哪裡,每一個人都是亞里斯大陸的子民,每一個人都是平等獨立的個體。而我將要努力讓它成為所有人的家園,我甚至連它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做家,每一個人來到這裡,都可以把它當作家!”
星芭黛聽得大為動容,一雙精靈之眼怔怔的看著徐錚。
是了,這一刻,她覺得這個人類少年很是不同。說他沒有野心,正確,人類裡少有不稱王稱霸,掠奪他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的,這人卻沒有。說他有野心,也正確,要想建立他所述說的那樣一個城市,特別是在這樣各族互不往來,人族又坐大,歧視其它種族的情況下,簡直有點像不可能的願望。
可他站在那裡娓娓而談,神情自信而悠然,很是讓人信服。突然之間讓星芭黛生出一種錯覺,竟覺得他並不僅僅只有看上去的那麼點歲數。
人類與精靈可不一樣,精靈們擁有漫長的成長時間,變化極其緩慢,百十年間的變化並不大。而正常的普通人類只擁有一百年不到的壽命,歲月的流逝可以清楚的在他們的身上表達出來。
眼前的少年看上去頂多十八歲左右,上唇淺淺的絨毛證實了這個猜測。但那一臉悠然的神情,卻像極了遲暮的老人,傷感與追憶,青春與理想,極其矛盾的東西混和他臉上,形成一種獨特的魅力。
此時,他正淺淺而笑,平視著自己,月光投下來,照進他清亮的黑眼睛裡,一望直接到底,星芭黛從他瞳孔裡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他就那樣隨意的站著,黑髮垂肩,腦後的髮質亮澤,由於長而顯得柔軟。前額翅曲起來的那幾小撮卻透露出真正的髮質,原來也是倔強的,桀驁不馴的。
28 純情的老頭兒
在這之前,星芭黛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類。有時候守護森林的時候,也會人類近距離接觸,也曾用過弓箭射倒偷獵的人類,或是企圖擄走精靈的人類。他們都是粗野的,低俗的,還可是說是卑劣的。
這個少年,靜靜站立,雙肩揹負著月光,唯有雙眉飛揚與眼神閃亮時顯得神采飛揚,其餘時候悠然輕述,更像睿智的老人,經歷了歲月的洗禮後才沉澱出一切都是過眼雲煙,唯有認真的生活,珍愛手裡擁有的一切幸福才是真的破鏡後的頓悟。
猛然之間,星芭黛覺得他有些像一棵樹,更準確的說是擁有像樹那樣的風骨,無慾無求,卻又林蔭遮蓋大地。又有些像風,來來去去不可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