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方睫毛輕顫。
男人呼吸的之間落下來的氣息,盡數落在慕南方的臉上,熨燙著她的肌膚,慕南方看了一眼那一雙空洞洞的眼睛,她側開臉,原來...
他都聽到了。
她承認,“是。”
女人咬著唇瓣,靜靜的吐出,“我恨你。”
譚亦城沒有出聲,保持著現在的動作,似乎因為不能看見,眼底閃過薄怒,但是他依舊準確的扣住了她的臉蛋,摸著她下顎的骨骼,“恨我?慕南方,你有什麼資格恨我?”他的手指慢慢的下滑,撫摸著她心臟的位置。
“你也有心嗎?,慕南方。”
“對...”慕南方唇角的笑容幾分嘲諷,但是他看不到,女人緊緊的閉了閉眼睛,淡淡的重複著,“我沒有資格。”
所以,她被放棄了...
那一瞬間,聽著他選擇了舒望羽,慕南方才知道,原來,真正被放棄的感覺,是這個樣子。
可是..
她卻又看到了光。
慕南方死死的咬著唇,眼底不受控制的瀰漫著一層水汽,她的情緒早已經平復,似乎像是以前那般溫靜,不抗拒,不反駁,像是一個他把玩的玩偶娃娃。
“是,譚先生說的對。”
她看著他的臉,淡漠而俊美,伸出雙臂,圈住了他的脖頸,一個淺淺的吻,落在他的唇角,語調像是哄著一邊,綿軟溫柔,有一種軟糯的音調,“你別生氣了,我以後,我連那個舒...他名字都知道,我以後,不跟他聊天了。”
“誰生氣了?”似乎是因為被戳中了心事。
似乎是他很抗拒。
並不願意承認。
他這一通莫名其妙的脾氣是,是因為這個女人跟外面那個年輕大學生聊的眉開眼笑的。
譚亦城捏著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推開了她,慕南方覺得下巴要脫臼了,她心裡抱怨這個男人力氣大,眼睛看不見了脾氣更差,她忍了一會兒不得不用手去掰開他的手指。
“我以後看見他就躲著好嗎?”
譚亦城沒有動。
“我連他名字都不清楚,人家也是好心給我送藥,我怕你傷口感染,你又不記得手機號沒有辦法聯絡延風他們...”
“閉嘴!”他挑了一下眉。
慕南方瞥了一下唇,看著他眼底的幽暗,她沒有吭聲,也沒有求饒,過了好幾秒。
她才輕聲說道,“我害怕。”
“我害怕,怕你出事。”她看著他的眼睛,模糊而朦朧,隔著霧,一行淚從眼角滾落,漸漸的沒入了髮際間。
擔心嗎?
會,她抱著他上了漁船的時候,她就在想,他會不會死,流了這麼多血,傷的這麼嚴重,會不會死。
如果譚亦城死了。
她真的會開心嗎?
不——
不會。
早在五年前,她就知道,自己遠遠沒有想的那般的恨他。
可是,喜歡他嗎?
真正能做到什麼都不恨不怨嗎?
也不會。
她是人。
她遭受過的這一些,讓她根本無法釋懷。
或許只有這一刻,在這個平靜樸實的漁村,沒有在海城的那些波雲詭譎,她才會平靜下心來。
慕南方沙啞的開口,“我這幾天,一直都害怕,我晚上不敢睡覺,就躺在你身邊,我害怕,我一睜開眼睛,你就死了..這裡的醫療條件這麼差勁,你一直高燒不退,我沒有錢,我什麼都沒有。”
男人慢慢的鬆了手,摸了一下她的臉頰,突然摸到了一手已經冰涼的淚水。
他一怔。
手指有些顫抖。
尋著方向‘看’著她。
他似乎靜止了一般。
片刻,他闔動了一下唇瓣,“哭什麼,我又死不了。”他躺在床上,腦海中勾勒著身側的女人,一臉淚痕的樣子,這麼清晰的印刻字在他的腦海中,怎麼也揮之不去。
就像是,烙印一般。
慕南方側身躺著,閉上了眼睛,想要把自己縮在冰冷的被子裡面,厚重的棉花被,並不暖和,再加上這裡條件差,慕南方不是第一次居住在這樣的環境裡面,她倒是可以接受。
她說,“睡吧,譚先生,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你就當,把我當成舒望羽吧,在延風沒有來之前,我們還要相處一段時間,我會盡量,不要惹你生氣。”
譚亦城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