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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喬安靜的聽著。
李嬸的聲音很沉重。
“那一天,我記得那年是我剛剛去薄家工作的第一年,少爺才14歲,那天,大少爺跟少爺還有薄先生跟薄太太本來是要在薄家過夜休息的,少爺要回去,第二天有考試,少爺想要回去複習,薄先生就開車帶著薄太太跟大少爺還有少爺一起。”
李嬸說道這裡,停頓了一下。
顧喬的心揪了起來。
她已經猜到了。
她不由的攥緊了雙手,李嬸回想起往事,眼底有些溼潤,重重的嘆了一聲,“那一場車禍,薄先生薄夫人,大少爺,都沒有了...轎車前面整個車頭都已經癟了,薄先生跟大少爺當場就沒有了呼吸,薄夫人緊緊的護住了少爺,少爺在重症監護室裡面半年,才活了下來。”
“少爺醒來之後,就一直沉默不說話,他一直責怪自己,他把那一場車禍薄先生跟薄夫人還有大少爺的離開,全部都歸咎於自己的身上。”
李嬸說道,“也正是因為少爺小時候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導致少爺性格冷漠,少奶奶,如果有時候少爺對你發脾氣,也請你包容一下,少爺他人很好..他承受了太多。”
顧喬點頭,她早就知道他是個好人..
“李嬸,你放心,我不會跟他置氣的。”顧喬簡直不敢相信,薄硯祁竟然經歷了這麼多,她原本以為,像他這樣的人,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那個時候,面對父母跟哥哥的離開,他應該很痛苦的...
就像,媽媽當初離開自己一樣。
那個時候,顧喬覺得,白天都是黑夜,世界都變得黑色了。
如果不是當初有時安,她自己根本撐不過去。
想到時安,顧喬心底一陣酸澀。
時安還在怨恨她。
李嬸說了很多,顧喬一隻安靜的聽著,一直到提到關於蔣映初的事情,李嬸猶豫了一下,見顧喬臉色無異,才開口說道,“那位蔣小姐心計太深了,削尖了腦袋也要嫁到薄家來。”
顧喬注視著眼前在花房裡面開的鮮豔的花朵,淺淺的笑著開口,“他這麼喜歡蔣映初,奶奶為什麼不答應,如果娶了蔣映初這樣他或許就不會不高興了。”
顧喬覺得薄老夫人不像是那種講究門當戶對思想守舊的人,若不然,冷家不過是上流社會口中的‘暴發戶’怎麼可能讓她嫁給了薄硯祁這樣高貴的男人。
“少奶奶,你就是太善良了。”李嬸看著顧喬,“那個蔣映初啊,四年前,給少爺下了藥,少爺才不是喜歡她,少爺是一個及其負責人的人,自然是覺得對不起蔣映初,那個女人虛榮又貪婪,少爺就是一時迷惑,所以看不清楚。”
顧喬咬了咬唇,看著李嬸,“你的意思是,四年前,薄先生跟蔣映初...在一起...”
李嬸怕顧喬誤會了,連忙說,“少奶奶,你不要誤會,少爺都是被那個蔣映初給騙了,那個女人用不正當的手段給少爺下藥。”
顧喬的腦海間,恍然閃過一道光芒,她的大腦空白了幾秒,然後她握住了李嬸的手,有些急迫,“你還記得,是發生在四年前什麼時間嗎?”
“這個啊,好像是個夏天呢...”李嬸回憶著,“我記得當時幫老夫人去定了一身旗袍...”
夏天。
顧喬站起身,整個人恍恍惚惚,她不知道自己跟李嬸說了什麼,跑回了臥室,背靠著臥室的門。
她想起了四年前的那一夜。
當時她的內心抗拒害怕又帶著激動跟小心翼翼,她當時隱約的聽見那個男人問她的名字。
他不是沒有認出她來。
他是把她認錯了...
他以為蔣映初才是跟他睡在一起的女人。
那一枚遺落下來的耳釘,他以為是蔣映初的。
她緊緊的咬住唇,唇瓣險些快要被咬出血來,整個人,背脊沿著臥室的門,無力的滑落在了地上。
如果沒有現在這個身份束縛,如果他們之間沒有這麼多誤會,顧喬真的想立刻告訴那個男人,她才是四年前,那一晚跟他在一起的人。
他們的婚姻,只有一年。
她是冷思薇,不是顧喬。
他們之間,是雲泥之差。
如同一盆冷水澆下,顧喬整個人清醒過來。
她去盥洗室洗了一把臉,然後走出來。
李嬸有些擔憂的問她怎麼了。
剛剛她的精神不對。
顧喬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