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近貼面。如果不是她叫出聲來,只怕此時早已遭遇不測。他急忙迎刀而上,朝蛇頸處砍去。玄鐵不愧為天地jīng華之物,蛇頸軟肋之處竟被它砍出一道血口,頓時鮮血如柱,他稍微定了定神。無奈那頭怪物垂死之際,一口死死的咬住了他的手臂,如螞蝗纏住鷺鷥之腿,竟擺脫不得。他強忍痛苦,大喝一聲,連蛇頭一齊砍下。尋常怪物本沒有智慧,可南夷本是怨氣之地,在加上這些靈物,在眾惡之地適者而存,奪其它怪物之靈魄,所以也頗具智慧。垂死之際才會以命搏命。
他抱住她,退後了幾步。數眾的怪物方才見同伴一死,竟殘忍的吞食起它同類的屍體。片刻‘盛宴’完後,又興奮的圍繞起來,只是哼吼之聲,卻礙於玄鐵狂刀而不敢上前。
他面sè慘白,面頰竟露出一層黑sè。他本預料到,這怪物能在南夷之地存活,又豈非常物?
他後悔帶著她來到這眾惡不毛之地。他沒有想過要用她煉刀,只是希望她能親眼看到自己的努力。他是一個孤兒,所以他更想證明自己。此刻的他,覺得生的希望唏噓渺茫,又卻愈發的強烈。
我可以死,但她必須活著,必須活著!
“鳳兒,我要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他不捨卻不忍的說道。
“賢哥哥,你不要鳳兒了嗎?”她小聲啜泣起來,那時的她,年方十三,天真而爛漫。
“不,賢哥哥永遠和你在一起,只是要暫時的離開你。”
“那鳳兒多久能再見哥哥?”
他仰望天邊,“十年吧。”
“嗯,再久,鳳兒也等賢哥哥。”
“鳳兒,我現在就用縮地之術送你脫離困境。你出的北夷,再找師父來搭救我。”
“嗯。”續鳳早已泣不成聲。
他倚刀而立,嘴裡哼著口訣。這數眾山脈以他為軸心,成圈狀,竟向四周震盪了開來。他周遭泛起數道五彩光芒,就如同夏rì微風吹拂的湖面,波光粼粼漫散開來。
“快,站到圈裡。”他說著,續鳳戀戀不捨的站了進來。
他大喝一聲,雙臂高舉。整個圈,連同續鳳一齊騰昇至半空。他嘴角溢位了黑sè鮮血,赫然又大吐了一口,亦盡是灰黑之sè。
“再見,鳳兒。”他說出這句話時,臉sè已經痛苦到扭曲。
這個圈內空間瞬間隨著他的話幻化為虛無,四周又歸於平靜。
他渾身酥麻的倒在地上,臉上卻仍是滿足之感,周遭的怪物,怵然向他撲來。
而林崇望向憶思古井之內,此時倒影出了玄鐵狂刀,那個少年赫然就成了自己。怎麼會是這樣?
究竟那個人是誰?究竟這是怎麼一回事?
徐鳳問道:“你看到了什麼?”
林崇答道:“我自己。”
徐鳳喃喃道:“我早該知道,你與他如此的相似。十年,我等了整整十年。”
她用手掀下面紗,問道:“賢哥哥,你還認不認識我?”
她平時素來蒙紗,凌霄很少人見過她的面容。眾人揣測她是不是奇醜無比,他這麼一瞧,白的幾近透明的肌膚不見丁點麻點,別說醜了,就說天仙,只怕也不為過了。甚至他的眼光都不敢直視看她。
………【第九章 漆黑的刀(3)】………
他望著她,驚訝而興奮
她望著他,溫暖而柔情
一刻的一望,竟滿滿、滿滿了兩顆羸弱的心
也許十年的暮暮朝朝的想念,早已讓她迫不及待,她緊緊握住他的手,妙目流盼,眼神依舊眷戀。
林崇望著她姣好的面容,漸漸的瞧著入了神。
天底下竟還有這般美麗的人兒?
他轉念想了想,她把我當做他人,我又怎能這樣藉機親近呢?他撇了撇手,無奈的道:“先生,我確實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你不是?”她心裡閃過一絲失落,片刻又決絕的問道:
“你不是的話,如何能拔開玄鐵?你要知道它不是一把尋常的刀。”
“我也不知。不過在古井裡我的確看到了刀,與自己。先生提及的那人,我不敢欺騙先生,我確實沒有丁點映象。”
林崇疑惑的想著:那人是誰?這怎麼是我的刀?如果這世上真有生死輪迴一說,自己真如她口中所講訴那樣,自己是再世之人,但如今的我已經是個dú lì、有思想的個體,又怎能和前世扯上半點關係?
今生都不能完成的事,怎能寄希望與來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