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詩帆之繪卷’裡寫的是什麼呢?”羅蘭儘可能地以平淡的語氣問,“似乎是本永遠也看不完的書。”
“……你沒有知道的必要。”半晌之後,詩帆以毫無商量餘地的口吻回答,接著轉過身去。
這傢伙,一點都不可愛~!
面對這個完美詮釋了“捉摸不透”和“善變”的女孩,哭笑不得的羅蘭只能得出這種結論。
“給。”黑髮女孩突然將一本書遞到青年面前,“找到了哦,《白石廳地圖》。”
接下來只要根據地圖找到出口便可。然而命運似乎並不喜歡看到女神之終末輕鬆脫離黑暗的樣子,一種難以言喻的敵意象冰冷的海水般突然劈頭蓋腦地傾瀉向放鬆的兩人。羅蘭猛地站起身,周圍的書堆散落一地。
“連你也感覺到了?”詩帆的聲音裡帶著無法抑制的不安。
“氣息這麼強烈,根本不需要祈禱術的幫助吧。”羅蘭將地圖冊遞還給女孩,“收好這個,結束後會用到的。”
“即使是在幽暗區域也無法逃開戰鬥嗎……”黑髮少女呢喃著,低下了頭。
“但這一次你不需要一個人去面對。”失去記憶的黑暗之鷹回答,特意露出輕鬆的微笑,“雖然我的力量可能算不上什麼,不過應該能幫上點忙。”他說著抽出揹負的大劍,謹慎地走在前鋒的位置上。
“其實這和你並沒有關係。”詩帆將目光定格在青年寬闊的背影上。
“誰說沒關係?”對方頭也不回,“你不是就在我身邊嗎?”
兩人小心翼翼地沿著來時的通道返回,在轉過幾個彎後,他們很快接近了氣息產生的地方——骸骨遍地的千柱之廳。當祈禱術的光芒重新照耀進空曠的洞穴時,走在最前的羅蘭卻突然發現,眼前的黑暗竟然紋絲不動。原本虛無的帷幕此刻卻猶如可以觸控的實體,象堅固的牆壁一般擋在前行者的面前。
接著,從這片凝固的黑暗中走出了一個高大的人影,他的銀色長髮在嗚咽的風中狂亂地舞動,他的腳下黑暗四處蔓延,而在他的背後,一柄和霜慟同樣巨大的武器看起來格外刺眼。
黑暗之鷹~!?羅蘭在一瞬間幾乎喊出聲來,直到那個影子走進光芒照耀的區域後,心臟狂跳的青年才終於發現對方僅僅是在輪廓上和曾經的自己有些相似罷了。
“你是什麼人……不,你是什麼?”金髮劍士問,並沒有被對方的人類模樣迷惑。
“在詢問對方之前,不是應該首先報上自己的名字嗎?”銀髮劍士慢條斯理地回答,視線越過羅蘭的肩膀,“如果就這麼稱呼你為‘伊修託利之終末’的話,未免太過失禮了,不是嗎?”
“我是詩帆,他是羅蘭斯特萊夫。”女孩冷冰冰地回答,但是卻下意識地將同伴的名字一齊說了出來。
“吾名為阿拉斯托爾,”對方很誇張地鞠了個躬,“如你所見,是來自扭曲虛空的魔王。”
魔王~!該死的,又是這種東西,劍術無法應付的敵人……我究竟該怎麼做?羅蘭的腳步依然穩健,但內心卻無法抑制地動搖起來。青年狠狠地咬緊牙關,甚至沒有察覺到一縷鮮血正順著嘴角流下。
“亞世界的居民為什麼能來到現世?這裡並不是屬於你的領域。”女神之終末問,兩眼不放過對方的一舉一動。
“世界並非一成不變。每分每秒都會有舊的交匯點涅滅,也會有新的交匯點誕生。”阿拉斯托爾微微一笑,似乎並不介意對方的語調,“幾百年前,成千上萬的矮人成為了緋紅之王火焰下的犧牲品,他們死不瞑目的怨恨將這個區域拉近幽界,因而引來了一些較為下等的惡魔。”
“這些下等惡魔殺死了更多的矮人,激起了更強的怨恨,從而令現世與幽界的交匯點越變越大,而這又導致更多更強的惡魔得以進入現世,最後……整個城市在這種惡性迴圈下終於毀滅了。”
“很可悲不是嗎?”扭曲虛空的統治者說著走近一步,羅蘭連忙拉著詩帆後退三步,“不過你們不用擔心,身為魔王的我擁有自己的意志和智慧,絕對不會被殺戮的本能迷惑。”
“廢話了這麼久,你究竟打算幹什麼?”青年大聲問,霜慟的鋒芒直指向目標。
“能在這種地方相遇未嘗不是一種緣分,”魔王微笑著伸出手,“來做個小小的交易如何?”
“……什麼交易?”
“我可以保證你們毫髮無傷地回到地表。作為對此的交換,”阿拉斯托爾舉起右手食指,在兩人面前晃了晃,“一滴,只需一滴女神之終末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