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球道:“虧你笑得出來。唉!我們須改變計劃了。明天你獨自登船,我會自行到天象星去,到時再以我們的秘密方式連繫。”
我思索道:“真古怪!為何天狼的叛軍似正恭候烈夜的大駕?此事現仍難知禍福,不過怎麼都比我們以前沒有奇貨在手的硬銷多了點希望。”
大黑球道:“若他們真的在等候烈夜,為何不直接到這裡軟硬兼施的押你登船呢?”
我道:“如果我們曉得導致烈夜和晶玉侯反目的事,或許可以有答案。我愈想愈感到不妥當,要閃你現在立即閃,否則航船起飛後,你可能要殺出樂土星去。戰爭是最無情的,他們絕不會讓你洩漏烈夜到了天象星去的訊息。”
大黑球不情願的道:“我閃!我閃!真不想和你分開,沒有你在耳邊嘮叨的日子很難過。唉!你有沒有想過放棄這蠢計劃呢?只要對方有人認識烈夜,幾句話立即揭穿你是假冒的;又或問起煉玉方面的事,你亦無言以對。阿米佩斯人階級觀念很重,以你平民的身分,想見天狼幾乎是不可能的。”
我淡然道:“到了這等田地,不試試看怎會死心?這是個好的開始,誤打誤撞下,我們撞對了點東西。兄弟!天象星見!”
行刺天狼的計劃,是近乎魯莽的冒險行為,因為不知己亦不知彼,違反了兵法。
最想不通的是烈夜和晶玉侯的關係。烈夜為何要遁往墮落城,找大黑球變身?
我現在化為烈夜,切身體會到大黑球變身大師之譽確是名不虛傳。他比復魂串更進一步,不但改變了外表的形態,還在某一程度上改變了生命的磁場。只要是生命,自有其生命場,是生命能的體現,具有奇異的磁性。但生命磁場是會隨著生命的演進而變化,於阿米佩斯人這對生命磁場特別敏感,甚至於可產生男女之愛的種族來說,當我遇上熟悉烈夜的人,他可從我的生命磁場確認我為烈夜,縱然有變化,也只會以為我進化了,而不會懷疑我是另一個人。
落日的美景被燦爛的星夜取代。大黑球去後,我一直坐在露臺處,思潮起伏。
之前我的思感神經追著大黑球,如我所料的,十多架戰鳥在外空現形攔截他,當然無功而返,被他溜往星鷲去,安然脫身。
這就更令人難解,天狼的叛軍不希望我到天象星去的訊息洩漏,為何又任由我輕輕鬆鬆的坐在這裡等船?最乾淨俐落的方法是先扣押大黑球,然後來拘捕我。
叛軍為何認為烈夜會到天象星去呢?事實上烈夜卻是溜到遠在邊緣區的墮落城,還化身為另一個人。他放棄珍貴的玉引是有道理的,因為那是唯一會洩漏他真正身分的證物。
怎麼想也想不通。我閉上眼睛,進入休眠的精神深潛狀態。當我再張開雙眼時,看見的當是樂上星的早晨。
我進入星系宇航船站,感覺就像踏足我們人類銀河時代的宇航站,以金屬合成物料築建的偌大空間,冷冷清清的,沒有其他旅客,只有幾個工作的阿米佩斯人。
唉!我真的不明白,為何對方認定烈夜非到天象星不可呢?他不會因見到這樣的情況而害怕逃跑嗎?
我在入口處核證身分,報上假名字,關員親自領我到船坪去,那裡泊著一艘像宇鳥號般卻只有其四分之一大小的武裝雙體宇航船,線條優美,晶玉的艦體在初陽的照射下更是晶瑩通透。
我的思感神經剎那問掌握了航艦內的情況,共有二十三個阿米佩斯人,其中十多個看似是旅客的,分佔不同的宇眠室,可是當我進入船坪,二十三人的能量和磁場都生出變化,顯示他們因我的來臨而提高警戒。不用說旅客全是冒充的。
如果我現在掉頭就走,他們會怎麼辦?眼前肯定是個陷阱,為什麼在他們的勢力範圍內,竟然這般鬼鬼祟祟的?若我真的是烈夜,能逃到哪裡去?
對這一切我當然絲毫不懼,任他們玩什麼手段,也絕對奈何不了我。這次的刺殺行動,最難克服的是心魔。我尚是首次蓄意預謀的去殺另一個生物,不像以前的是為保命而戰,且物件是阿米佩斯人,感覺上似有點殺的是同類。但亦知道這是戰爭,不容情緒左右意向。
來到登船的入口處,我停步立定。
領路的關員禮貌的道:“貝川閣下,請登船。”
我朝他若無其事的道:“我要想一想。”
關員表面沒有異樣的神色,能量亦沒有變化,但生命磁場卻沒法瞞過我的抖動丫一下,顯示他的心神為我所搖撼。道:“貝川閣下,你是最後一個旅客,航班是不會因你而延誤的。”
自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