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手。
它夾著尾巴,埋著頭在劉明的身旁竄來鑽去,躲避著主人的重擊。它不能逃跑,因為劉明手中緊緊抓著那條拴著它脖子的繩子。它明白拼命地掙扎只能引起主人的更大氣憤,只能讓自己多挨幾下排打。大笨用哀叫討好的樣子躲避著打擊,可劉明那穿著硬殼子鞋的腳踢傷了它的腿。大笨低低地痛苦地咽鳴了一聲,瘸拐著腿接著蹦跳,躲避著主人的懲罰。
劉明發洩完了誇大的氣憤,才把大笨拴在一根牢固的柱子上。失去自由的大笨,咽鳴著,圍著柱子轉來轉去,拐著腿,那樣子十分的焦躁和狼狽。
夜寂然無聲。
世界如啞了一般。劉明躺在床上,支著耳朵聽著外面。他一個人躺在床上,有種深刻的孤獨和不安全感。“大笨——”劉明喚他的狗。在這樣的山中,惟有狗是他惟一的夥伴。大笨沒有似昔日一樣發出那習慣的咽鳴聲。“大笨——” 劉明再次拉長了聲音喚,仍沒有狗的應答聲。 劉明目睹著夜空,良久,他聽到外面才有了颳風的聲音,風聲像一個將死的人的呻吟,同時他還聽到雨聲響起。劉明如陷深井中的困獸一般,他心中充滿了深深的恐懼與孤獨,他害怕在山裡獨自度過最後一個夜晚,他需要一個夥伴。
此時的大笨與小花母狗幽會完,正奔赴在返回的路上,它不再大步大步前進了,而似一隻荒原之中的野獸,用貓的步態,輕輕地偷偷地疾速潛行,像是一個影子在各種陰影中一掠而過,時隱時現。
天慢慢放亮了。劉明睜開沒有睡好的、發紅的眼睛開啟門的時候,大笨一身泥水準時出現在了主人的面前。劉明揉著發澀的眼睛,看著經過長途奔跑顯得有些疲憊的大笨,同時他在大笨的身上還發現了一些輕微的傷口與血跡。那些傷口是大笨在與那些狗混戰時留下的。
劉明狠狠地踢了大笨一腳,罵道:“你***跑到什麼地方去了?”這一腳瑞得大笨一個趔趄,凡欲跌倒。大笨只覺腹部一陣隱痛,它仍不聲不響地搖著尾巴,它不需要辯解,不需要反抗,它只默默地逆來順受地忍受著主人對它的一切不公正的對待。
劉明惱怒大笨的獨自行動,在他的眼裡,不論這隻狗多麼有智慧,狗就是狗,人永遠比狗要高階,是狗就得受到不公正的對待,就得任人在它們身上發洩著私憤。劉明踢了大笨一腳後,還覺得不過瘤,嘴中仍罵罵咧咧。
大笨嗅到了劉明嘴中那閉了一夜之後,殘留在嘴中的食物的酸臭味以及唾沫從嘴中飛濺出來的腥味。大笨很敏捷地跳到一旁,挺縮著臥下休息。
劉明開始做早飯。柴火在灶膛裡僻僻啪啪地燃燒,嫋嫋升起的炊煙在上空搖曳,似一株風中的樹在空中自然滋長。早飯似乎很豐盛,大笨閉著眼,它用鼻子嗅到主人把火燒得旺旺的,火苗愉快地舔著鍋底。劉明向鍋裡倒了一小瓢開水,水開了後他把昨晚所剩下的排骨,肥肉,米飯,瘦肉糰子,燻腸全倒進了鍋裡。半睡半醒的大笨想:這是一鍋多美的大雜燴呀!它的哈喇子流了出來。
當劉明用碗盛好鍋裡的大雜燴時,大笨準時醒來,用垂涎三尺的目光看著主人,看他怎樣尖著嘴唇喝滾燙的湯。 湯似乎比劉明想象的要燙一倍,他猛喝了一口,燙得他又慌忙把這口湯吐了出來.恰到好處地吐進了碗裡,手中端著的碗因為他這一慌亂差點掉在了地上。
大笨看著主人被燙成這一副狼狽相,張著嘴“咽鳴”一聲笑了。劉明被燙出了眼淚,顯得十分尷尬c在揩淚水時,當看到大笨歪著頭,正幸災樂禍地看著他,他有些氣憤,覺得這一切都是大笨引起的,再次抬起腳踢大笨。劉明覺得踢這一腳能出出心中的晦氣。
大笨又莫名其妙地捱了主人一腳。大笨捱得心甘情願。其實按大笨的靈敏和迅猛,別說它的主人踢一腳,就是踢它100腳也踢不著它。大笨讓主人踢它,是想用這種方法來與人達成溝通。它有些可憐主人,縱然劉明自以為是這山中的主宰者。他只畏懼腰中插著屠刀的屠夫,可在大笨眼裡,劉明並不比一隻兔子強大。它一口能消滅兔子,同樣一口也能咬斷劉明的脖子。可兔子比劉明強,因為兔子能奔跑,有隱蔽色,它自認為弱小而謹小慎微。機警、靈敏,可人本來很弱小,可他們沒有自知之明,反而自視自己是多麼強大。
劉明蹲在地上吃飯,這隻狗蹲在主人的前面討好地看著他貪婪地進食。 這隻狗耐心地等待著劉明把啃得不帶一點肉的骨頭扔給它。這隻狗從不挑肥揀瘦,不知好歹得不知天高地厚,也沒有什麼非分之想,只是老實地等待著主人把骨頭扔給它,它用嘴把骨頭叼起來,用鋼鐵一樣的牙齒把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