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的訊息傳回飛遠侯府的時候,沈大奶奶第一時間覺得是林黛玉搗的鬼,在自己的房間裡大發雷霆。 “啊!賤人!都是賤人!” “啪!” “哐當!” 屋子裡叮叮噹噹各種砸碎東西的聲音讓在外面守著的下人聽得心驚肉跳的,卻無一人敢上前勸慰; 自打前世子。。。現在的大公子廢了以後,大奶奶就喜怒無常,時常打砸東西,有時候甚至是無辜的下人,早就讓所有人避而遠之了。 許久,房門開啟,屋子裡的一地碎片,沈大奶奶唐氏從屋子裡滿臉怒容地走出來,狠厲的眸子讓守在門口的大丫頭哆嗦了一下。 “春桃,你哆嗦什麼? 去,去告訴霍氏,我屋裡的擺件需要重新換一批,讓她費點心,晚飯前擺上,別以為當了世子妃,她這個弟妹就可以對長嫂目無尊長。 對了,讓她把她陪嫁的那對粉彩瓶送給我賠罪。” “。。。是,主子。” 唐氏無法接受自己從高高在上的世子妃跌落,唐氏院子裡的下人對她的稱呼從世子妃改成了主子,畢竟上一個叫她大奶奶的丫頭早已化為一抔黃土;如今更是因為沈意東帶回來的訊息徹底恨上了她們夫妻倆。 春桃是唐氏的陪嫁,對唐氏可太瞭解了,如今這番做派主要是聽說老侯爺病故就要奪爵,打算趁著這段時間給自己這一房裡添點私房、往大房的屋裡多劃拉點東西。 霍今媛又不傻,沈意東帶回訊息的第一時間就讓自己的陪房把嫁妝細細清點過後嚴密把守,畢竟相較於大房的一女,二房的一子,她可是有一女兩子的;畢竟,母親的嫁妝將來都是孩子們婚嫁的底氣。 沈意東對此並沒有什麼意見,這些年因為沈家經營不善,霍今媛偶爾甚至需要把自己的嫁妝用在管家理事上,已經是他的不對了,如今若是還不能讓妻子把自己的嫁妝好好的守著,那就是真的死人了。 春桃來稟報唐氏的話的時候,沈意東正好在霍今媛的院子裡檢查兩個兒子讀書的情況,聽了春桃的話,不等霍今媛開口,直接把書重重地砸在石桌上怒斥道; “回去告訴大嫂,如今府裡比不上以前,若是她還想要什麼貴重的東西,只管用她份例裡的銀子添上就是了; 一個當嫂子的明目張膽的討要弟妹的嫁妝,她們唐家的臉還要不要了,我們沈家的臉還要不要了! 天底下只有最沒用的男人才會用妻子的嫁妝,我沈意東不會用妻子的嫁妝來討好一個沒有認清自己身份地位的嫂子; 墨痕,去把今日的事情一字不漏地告訴大哥,沈家如今已經是萬分艱難才堪堪保住面上,他要是再醉下去,家裡的面子和裡子就都要揚出去給人看笑話了。” “是。” 春桃被院子裡的小廝拖到了沈意北的院子裡,好在沈意北才被母親臭罵了一頓,正清醒地摸著空空如也的右衣袖發呆呢。 聽著墨痕的話,沈意北看著站在一旁瑟瑟發抖的春桃,抬頭看著天邊的落日餘暉。 “如此美景卻不負當日的心境了; 墨痕,回去告訴三弟,此事日後定然不會再復發了。” 沈意北原本以為自己可以靠著侯府繼續渾渾噩噩的醉生夢死,今日沈夫人把沈意東進宮後的遭遇說完以後,得知了侯府如今的處境,沈意北越發覺得自己居然如此混賬,將一家老小都託付給打小就讓家裡安排打算走文臣之路的幼弟; 可是聽到最後卻又對沈意東的交友十分的感慨,沈意東交往的人都是精挑細選過的人才,有實權又有本事,比他這個整日裡樂意和武將喝酒侃大山的長兄更加有謀劃。 沈侯爺被今日之事驚擾,太醫來看也就是這幾日的事情了,沈意北看著一如當日兄弟三人跟著沈侯爺學武時的夕陽,心裡更是感慨萬千。 當晚,沈家大房的迎春院裡,沈大夫妻二人爆發了成婚多年以來最大的一次爭吵,第二日唐氏腫著臉紅著眼親自帶著人把這些年或強要或置換到手的霍今媛的嫁妝都送了回來,卻再也沒有主動和霍今媛說過一句話。 林黛玉當日在偏花廳裡怒懟唐氏的話也被當日在場的人都帶回了各自的後宅,有的人羨慕林黛玉就算是低嫁也可以背靠孃家挺直了腰板活著,有的則是覺得她有些放肆了,褒貶不一,但卻再也無人敢小看她。 事情發生沒多久,東宮的嫡子降生,霍今娜生下了孫芥的第一個兒子,皇帝大喜過望,順帶著解除了孫芥的禁足,並且在孫子出生的當日就跳過家譜,直接賜名 ‘ 元宸 ’ ,此名一出滿朝上下皆驚。 “時晏,你說皇上究竟是什麼意思啊?他又不是頭一次當爺爺,至於這麼高興嗎?” “你親妹妹生孩子還是母子平安,你高不高興?” 霍熠嘉被林承瑞盯得渾身發毛,最後還是認真地點了點頭,努力呲著大牙眯著眼嘎嘎樂。 “高興,當然高興,二姐年前送信說她生老二的時候傷了身子,母親急得恨不能直接去湖州,但又沒有辦法去,急得差點病倒; 如今三妹母子平安我當然高興了,可是這和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