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承瑞瘦到臉頰都凹進去了,回到文忠侯府的時候,等候在門口的齊斐和林忠差點沒有認出來。 “斐大哥?你怎麼在門口?” “老爺?老爺!你快算回來了。” “斐大哥,忠叔,我回來了。” 齊斐上前一把抱住林承瑞,真實的觸感讓這個在北境待了將近三年的人,差點激動到落淚。 “斐大哥,你輕點,我骨頭快斷了。” 林承瑞說什麼都沒有想到,不過是上了一回戰場,齊斐的體型就比自己大了不止一圈,原本自己一米八的身高已經很可以了,雖然瘦得跟個竹竿子似的,但是養一養還是可以養回來的; 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在齊斐的懷裡活像一個受氣回家跟郎君哭訴的小媳婦,這該死的腦補讓原本快迷糊過去的林承瑞莫名的打了個寒顫。 “瑞哥兒,你抖什麼?是太冷了嗎?走。” 在林承瑞被自己的腦補嚇到打哆嗦的時候,被齊斐直接舉著林承瑞就進了府裡,一路上讓等候多時的林家下人目瞪口呆,但好在林家的規矩好,沒有下人當著主子的面就多嘴多舌的規矩。 饒是如此,等到迷迷糊糊的林承瑞反應過來的時候,也發現了不對勁。 “嗯?我怎麼一瞬間就進府了?斐大哥,你怎麼在這兒?” “唉,忠叔,你還是趕緊帶著瑞哥兒回去睡會兒吧,我看他都累糊塗了,同樣的問題問了兩遍,等他醒了記得告訴他。 小子,哥哥走了。 明日再來看你。” 齊斐把迷糊得眼睛都成了蚊香的林承瑞小心翼翼地放到榻上,然後吩咐了一句,看著林忠等人把他安頓好了以後,才轉身離開。 只是這一轉身,再相見就是年後分離了。 遠在璦琿的林黛玉千等萬候,終於在臘月二十九的下午收到了來自京都的另一份節禮,一封報平安的書信。 “時晏還好嗎?” 林黛玉坐在屏風後,摟著戰舒樂,手裡的信紙被滴落的眼淚溼透,但她依舊竭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 “回姑太太,老爺是冬月十二回到的京都,當日下午小的就被派出來送信給您,小的離府的時候老爺已經睡下了; 這是老爺給您從南方帶回來的料子,說是素淨些無妨,也就當您回過南方了。” “你也辛苦了,天寒地凍的,難為你有心了,下去歇著吧;等過了年後,春暖花開了再回去。雪雁。” “謝姑太太。” 林黛玉摸著手底下的兩匹緙絲料子,看著上面圖案也是自己喜歡的,心裡對前些日子大房和二房明裡暗裡遞過來的訊息,有了決定。 兩房在聽說林承瑞在杭州斷了訊息以後,從一開始的針鋒相對,水火不容,一夜之間就同仇敵愾,時不時的就像給林黛玉下絆子,甚至鬧出瞭如當日榮國府一個鴿子蛋一兩銀子的鬧劇,林黛玉處處忍讓,就是為了此時,現如今就該有個了結了。 “夫人,廚房裡大奶奶的心腹邢嬤嬤說,一壺熱水要三兩銀子,熱茶四兩。” “那就不必上茶了,告訴咱們的人,以後凡是家裡來人,若是廚房裡的東西要花錢,哪怕是一文錢,就直接不用管了,你們是我的陪嫁,又不是戰家的三等下人,不受這個氣。” “是。” 前面戰茗逸看著下人去端的熱茶半個時辰都沒有回來,心裡著實不喜,就讓自己身邊新上任的小廝烽煙去廚房催,哪知道那邢婆子聽了他的話,直接大口啐了出來。 “我呸! 還當你們主子是什麼侯府的嫡小姐呢,要熱茶就拿四兩銀子過來,長子嫡孫,這祖宅將來的主人是我大房的林少爺,不是你們房裡的那個丫頭片子,充什麼大尾巴狼,沒錢什麼都面談!” “你這老嬤嬤,年節下滿嘴胡唚什麼呢! 是三爺讓我來催一催熱茶,耽誤了貴客,你們哪個能擔待的起! 別說你了,就是你家主子都得後悔,別廢話,趕緊把好茶燒得滾滾的送到前廳去!” “呸!你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兔崽子,還敢冒充三爺;老孃說了,今日沒有四兩銀子,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你們三房就別想要這壺熱茶。” 說著就聯合自己手底下的人直接把烽煙給打了出去。 自打林承瑞斷聯後,大房和二房聯手把林黛玉的人從大廚房裡擠兌了出去,林黛玉一再忍讓,直接把自己的人全部調了回去,更是在自己的院子裡設定了一處小廚房,自己的好茶好酒好東西一樣都不肯往大廚房拿,更加不會沾染大廚房的半分便宜; 今日如此,一來是收到了林承瑞報平安的信件;二來,今日戰茗逸在前院裡招待前來祭奠戰向嘉的老友金老夫子,原本戰茗逸是打算把戰穹林和戰穹令弟兄倆介紹給金老夫子,林黛玉就是要出手攪和了這件事,讓大房和二房自食苦果。 果不其然,戰茗逸在前院裡帶著金老夫子說著話,這茶水和點心愣是半個時辰都沒有上去,別說金老夫子了,就是戰茗逸自己都沒有想到。 “夫人呢?” “京都文忠侯府送了些東西來,夫人正在清點,爺,烽煙鼻青臉腫的回來了,說是大廚房要四兩銀子才肯給一壺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