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芥從殿外怒氣衝衝地闖了進來,看著跪在地上的林承瑞,手裡的摺子驟然捏緊,鐵青著臉色跪在林承瑞身前三步的地方。 “父皇,兒臣有要事啟奏。” 皇帝聽著孫芥的語氣不善,反而一臉平靜地坐直了身體,眼睛饒有興致地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林承瑞。 “說來聽聽。” 孫芥把手裡的奏摺雙手舉過頭頂,語氣不帶半點激動的闡述著。 “年前文忠侯上奏了一份修路用的材料,父皇說此事不大,全權交予兒臣,如今兒臣已經把相關事宜盡數演算結束; 卻發現此物不但利國利民,更有利於國庫積累,具體還請父皇過目。” 孫芥說得義正言辭,皇帝聽得將信將疑,林承瑞跪到暴躁。 “太子,這信上所言可是真的? 成本當真如此之低?” 狗皇帝。。。皇帝看著奏摺上的字呼吸逐漸急促,要不是因為底下跪著的哥倆知道這是哪裡,單憑著皇帝的呼吸聲就能讓人腦補出一部不可描述的後宮風雨情。 嘖,真是惡寒。 孫芥眼看著大魚上鉤了,頓時就把餌料丟擲去了。 “是的,父皇。 兒臣在第一批材料製作出來以後,就直接在官道上投入使用了,如今道路已經經受過冰凍了,如今青苗已出,百姓在官道上來回走動運輸販貨,京都各處的官道依舊平整如往昔; 兒臣奏請父皇,擇日出宮勘驗,若是可行,兒臣方可進行下一步。” 皇帝看著奏摺上的數字,每一個他都認識,但是湊到一起,他就不怎麼熟悉了。 原來修路還能這麼賺錢啊,單單太子算的這一筆,若是能在全國推行,國庫充盈將不再是難題了。 皇帝認真地收好奏摺,琢磨著哪天偷摸出宮看一看太子說得是真是假,別是為了保住林承瑞不捱罵說得謊話就不好了。 一想到素日裡循規蹈矩的太子為了林承瑞居然硬闖臨敬殿,皇帝的不爽又上來了,仔細盯著林承瑞俊美的臉蛋,皇帝從前有多欣賞多滿意,現在就有多糟心多上火。 “時晏啊,朕看今年八月二十六是個好日子,你去孟家說一聲,那日把婚事辦了,賜婚聖旨即刻下達,朕會讓張木親自去孟府宣旨的。” “是,微臣叩謝聖恩。” 面對皇帝突如其來的 ‘ 時晏 ’ 兩個字,底下跪著的哥倆懵了一瞬,然後林承瑞果斷謝恩,一瘸一拐的被小太監扶著離開了宮裡。 而太子在林承瑞離開後,接受了皇帝老父親深入靈魂的拷問,直到皇帝確定太子對林承瑞沒有他擔憂的那方面的問題後,才放他回東宮。 霍今妍挺著突出的孕肚,被兩個宮女扶著等在正宮門口,太子一回宮就看到這一幕,心裡頓時暖暖的。 “妍兒。” “殿下,你可回來了,快進來,妾身準備了薑湯,喝一碗驅驅寒。” 孫芥上前扶著霍今妍,小夫妻倆相擁著走進殿裡,他沒有對她說起今日為何急匆匆地出宮,她也沒有多問,就像白日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直到休息的時候,孫芥才輕輕地在霍今妍的耳邊說了一句。 “時晏的婚期父皇定在了今年的八月二十六,等你生了,咱們一家三口都可以去參加。” “好。” 一夜無話。 林承瑞大晚上坐在馬車上揉著膝蓋回府,一想到自己去不成戰場,心裡對皇帝這個怨念更深了,看著外面給自己當馬伕的黃栩安,琢磨起了其他的路子。 “爺,您可算回來了,真是滿天神佛保佑。” 今日輪到吉利值班,看到林承瑞回來,趕緊上前架著他。林承瑞聽了他的話,直接給了他一個爆栗子。 “你小子! 什麼時候也學會嬤嬤們祈求神佛庇佑的本事了?” “嘿嘿,都是嬤嬤們平時說得多了,小的才學會了的。 爺,您忍一忍,用藥揉開了就好了。” 林承瑞跪了大半日,膝蓋腫得像是紅糖饅頭一般,被吉利等人扶著進了屋子以後,嘴裡就被塞進了一塊乾淨的手帕,吉利等人手裡不停的用藥油給林承瑞揉著膝蓋,疼得林承瑞臉都白了。 “好了爺,您先歇會兒,小的讓人去把晚飯給您端進來吧。” “先別端了,姐姐睡下了嗎?” “睡下了,內院裡傳出話來,姑奶奶說天太晚了,就帶著表小姐在浮夢院裡睡下了,表小姐很喜歡爺您準備的鞦韆,說是明日再來給舅舅請安。” 吉利把內院裡傳出來的話複述了一遍,等到說完以後發現林承瑞已經閉上眼睛睡了,吉利叫了兩聲見無人應答就出去喚人把林承瑞抬回了床上安置。 第二日一大早,林黛玉就從下人的嘴裡知道了昨日林承瑞深夜方回的事,用早飯的時候,特地囑咐戰舒樂不要亂說話。 “姐姐,昨日休息的可還好?昨日宮裡傳喚,沒能在府裡迎接,是弟弟的不是。” “休息得不錯,朝廷有要緊事自然是要優先處理的,我回自己孃家又不是什麼大事,不必如此; 樂樂,過來見過你舅舅。” 戰舒樂梳著總角髮式,戴著米粒大小的珍珠穿成的小珠花,身著小袖紅襦白長裙,腳穿紅色繡著蝶戀花的小繡鞋,規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