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一口口咬下來!”
宕冥用力地撓頭。謝晴空的態度雖然粗暴,但說的卻是事實,於情於理,都不容他推卸責任。當然,他根本也沒想過要逃避。只不過,他本人雖然很想承擔責任,替謝月進行治療,對方卻無意配合他的行動,而且表現的極端不合作。
宕冥剛要邁步上前,謝月的哭聲陡然變大,身體蜷得更緊,邊哭還邊叫:“你不要過來!別靠近我!”腳抬起來卻沒有辦法放下,宕冥不知所措地朝謝晴空看去,得到了沒好氣的回應:“看什麼看?她說了不准你接近,你就不準再往前走!”“那我這腳……”“腳怎麼了?多懸一會兒還會斷掉不成?你就給我那樣待著吧!”壓下小腹傷痛的謝晴空挺了挺腰板,嘴角不自覺地抽動了一下,咬牙切齒地罵了一聲:“真廢啊!”
她罵這一聲,固然是對宕冥的表現不滿,但最主要的目的,還是自責。責備自己的粗心,責備自己的身體素質不足,責任自己沒有好好照顧好小妹。可宕冥哪知道這其中曲折,以為對方在指責他的能力不足,雖有不服,但在自覺理虧的心情作用下,不好出聲辯駁,只得咬緊牙關,一張古銅色的臉憋得有如豬肝。
不能湊近細查,宕冥便遙遙觀察謝月的臉色和眼神,心中盤算治療之法。待到把生平所學盡數捋過一遍後,他發現要治療這種病,最好的辦法就是給患者一個可以安心的環境,進行長時間的療養,徐圖恢復。除此之外,就是以毒攻毒,給予患者更大更強的刺激,助其打破心障。但這種療法風險很高,失敗的話,整個人就徹底廢了。
宕冥修習的密宗神功中不乏“獅子吼”之類的辟邪鎮神的微妙音法,可他自認修為不足,不敢輕易用在謝月身上。因為從本質上說,當頭棒喝還是屬於暴力療法,不到萬不得以的地步,他實在不想動用這種手段。
可是,謝晴空絕對不可能接受妹妹不能迅速恢復的事實。要怎麼說服她,宕冥心裡沒個底,為此他感到無比頭痛。不過就算在這種情況下,他也嚴格遵守了謝晴空的指示,右腳懸在空中,只用左腳支撐身體,腦子還在轉個不停,整個姿勢卻沒有一絲動搖。
謝晴空蹲下身,輕輕摟住在地上蜷成一團的妹妹。或許是因為內心處於極度的不安中,所以這一回謝月沒有任何排斥的表現,反而很配合地主動往謝晴空懷裡拱去。最後索性張開雙臂,親密地摟住她的脖子,像樹袋熊一樣攀掛在姐姐的胸前。
謝晴空滿懷愛憐地在妹妹背上輕輕拍打,見她情緒有所穩定,便想叫宕冥過來看看,一抬頭,見他還保持著“金雞獨立”的架勢,雖是滿懷心事,仍不覺好笑。正待招手喚他過來,胳膊還沒抬起,謝月就有了反應,摟住她脖子的雙臂痙攣般收緊,驚恐地低叫:“不要叫那個人過來!讓他離我遠點,我不想看見他!我害怕~~~”
謝晴空無奈,只得把往回招手的動作變成往外驅趕,卻不知宕冥暗地裡鬆了一口氣——這下他可以名正言順地不去觸謝晴空的黴頭,能多些時間準備腹稿總是好的。這邊的危機暫時得到緩解,他立刻記起了天娜,連忙轉身看去……
那知,他一回頭,卻看見一幕令人心驚肉跳、極端可怕的景像……
他赫然看見,天娜不斷地出掌拍擊自己的下半身,每一掌下去,冰晶上就出現一圈細密的裂縫,宛如數不清的蛛網交纏在一起,面積迅速擴大,裂痕也越來越深。
宕冥看得揪心,想叫天娜住手,自己拼著元氣大傷,輸功給她以正常方法催愈身體。張嘴剛吐出一個“等……”字,天娜揚起的手掌又拍了下去。“嘭!”猶如拔起香檳塞子似的響聲盪開,白花花的冰屑如噴薄的酒末漫天飛散。但沒飄出多遠,就被宕冥佈下的力場擋住,所有的冰屑雪末擠在一起,從外面看去,猶如一大塊雪白蓬鬆的圓麵包,天娜則成了麵包的甜美餡心,連影子都被遮沒了。
明知道這些純粹的冰末不可能對天娜造成什麼影響,看不到人還是讓宕冥忐忑不安。他正想撤掉力場,圈內的冰面包體積忽然急劇收縮,轉瞬間就透出天娜的身影。只剩上半身的銀瞳郡主懸浮在空中,深深地吸氣,把從自己身上剝離的、曾經是自身血肉的冰屑雪末全數吸回體內,分解成構築物質的基本粒子,湧湧不斷地輸送到傷處。在強大精神力的調控下重新分類、聚合,組湊成新的骨骼、神經、血管和肌肉,依照生理結構緊密交合在一起,彷彿變魔術般,只是一眨眼功夫,就把缺失的大半個身體完整地再生出來。
宕冥騰地紅了臉,慌張地把臉扭向一邊。因為天娜新生的身子上不著寸縷,瑩白透淨的肌膚在明亮的陽光照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