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謝晴空恨恨地喝了一聲,伸手在半球形的腰帶扣上一按,墜勢頓止,身體穩穩地懸停在空中。
“瞧你剛才的熊樣,”謝晴空衝宕冥撇了撇嘴,一臉的鄙夷。“怕我打你呀?”
“難道不是嗎?”宕冥呆頭呆腦地反問。
謝晴空哼了一聲,舉起手臂,挺胸伸腿,舒舒服服地伸了一個懶腰。
宕冥恍然大悟,臉上一陣發燒。
為了化解尷尬情緒,宕冥轉動腦袋,東張西望,發現雲層的顏色由刺眼的血紅變成了淡淡的胭脂紅,呼啦啦的一陣風吹過,被吹得七零八落紛紛碎碎。
接下來,他看見了天娜——小小的身體縮成一團,蜷在謝家小妹的懷裡。
宕冥下意識地迎了上去,但從謝月身後浮現的黑影阻止了他進一步的動作。
“馬可西亞斯?”宕冥的兩道濃眉幾乎擰成了兩顆黑釦子。
“我們又見面了,我再次鄭重邀請閣下到我的府上做客。”狼首人身的大候爵裂嘴一笑,森森白牙在陽光下閃爍起刺人雙眼的光芒。在他身旁,正忙於拼湊自己身體的墨脫爾抽空瞥了宕冥一眼,怨毒的眼神令人心悸。
不過,比起狼頭總督虛偽的笑語,墨脫爾仇視的眼神反而讓宕冥覺得安心,原本不知道怎麼回應對方,看到墨脫爾的表情,忽然有了說辭:“您口口聲聲說歡迎,我看貴屬下的表情卻沒有一點歡迎的意思。這還是當著您的面啊!”
馬可西亞斯微微一怔,似是沒想到宕冥居然會這麼說。他剛才那番話說來不懷好意,沒想到對方的態度好像認真當了一回事,嗆人不成反被嗆,臉上的絨毛一陣聳動,顯得有些掛不住面子。
但是,他不可能就著宕冥的話去訓斥自己的忠心部屬,因此不得不撕下虛偽的面具,很窩心地發出赤裸裸的威脅,命令宕冥和謝晴空放棄抵抗,束手就擒。
見敵人翻臉如翻書,宕冥除了露出諷刺的笑容,一時間也想不出從馬可西亞斯手上解救人質的方法,表情怎麼也輕鬆不起來,笑容一閃即逝,迅速被沉重的陰霾取代。
宕冥側過頭掃了謝晴空一眼,見她同樣是神色沉重,憤怒、焦灼和無奈的表情混雜在一起,明明白白的透露出束手無策的心情。
這種情況下,宕冥只有努力回憶在少林寺接受短期培訓時,無常教導處理人質事件的方法。
“首先,你要確立絕不妥協的心態。”無常嚴厲的聲音在他腦中迴響:“接下來,你要分析敵人的性格和心態,結合現場情況做出判斷……”
馬可西亞斯卻根本不給他分析的時間,見其沉吟不決,立刻有了動作。
承載著天娜和謝月的飛碟忽然放出強力電流,毫無防備的謝家小妹被殛得蹦了起來,腦袋撞在光罩上,血花迸出,又在瞬間被電流蒸發無蹤。
宕冥臉色一變,還未說話,謝晴空已經驚惶地連聲大叫起來:“別傷害我妹妹,我願意投降!”
馬可西亞斯毛茸茸的臉上再次浮起得意的笑容,對謝晴空道:“小姐,你很識時務。不過你的同伴似乎有不同的想法。”
感受到謝晴空投來的哀求視線,宕冥嘆息一聲,不甘心地放鬆身體。
謝晴空鬆了一口氣,轉頭去看馬可西亞斯。
狼頭總督的笑容越發燦爛,語氣也更加彬彬有禮:“這位小姐,請您把這位先生手上的那件危險的兇器拿過來,然後,和您脖子上的那個鈴鐺一起放到這個盤子裡。”
說著,它屈指一彈,中指上的戒指飛射而出,在高速旋轉中變成了一面飛盤,穩穩停在謝晴空面前。
聽到這個要求,謝晴空的表情有了些變化,下意識地握緊了胸前的鈴鐺,轉眼向妹妹的脖子瞄去,只見那雪白如天鵝絨般的玉頸上已經是空無一物。
馬可西亞斯晃了晃腦袋,幾下清脆的鈴聲重新吸引來謝晴空的注視。當她看見屬於自己妹妹的金鈴深埋在狼首總督濃密的體毛裡時,除了感到憤怒,脖子上不由得一陣發癢,連忙憤憤地扯斷繫繩,摘下金鈴丟進飛盤裡。
但是,當她向宕冥伸出手去時,男子卻做出了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
宕冥側轉過身,奮起全身功力,把金剛杵朝著遠方的連綿山脈擲去。
馬可西亞斯還來不及出聲阻止,金剛杵已經變成一個閃光的小點,旋即被太陽的光芒所掩蓋,不知去向。
狼頭總督毛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磨牙聲從他口中蹦出。宕冥卻毫無畏懼地看著它,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不屑和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