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顫動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反駁的話。雖然忠誠會影響人的判斷力,可是她效忠的物件是天娜而不是天娜老爸。在謝晴空把話挑開之前,她或許會在愛屋及烏的心態影響下,潛意識地避免去想一些東西。可一旦話被挑明,她思考起來就沒有那些顧忌了。
回想在埃及郡時,自己跟在小姐身邊看到的、聽到的一些東西,再與現在掌握的資料相結合,謝月心裡已經相信了自己姐姐的判斷。不過,因為她心裡還在鬧彆扭,所以沒有在口頭上表示贊同。
謝晴空從謝月的表情變化中看出了端倪,不禁心下黯然,一時間也沉默了。
謝家兩姐妹的神情落在宕冥眼裡,他半是明白,半是糊塗。明白的是,謝晴空的判斷應該不錯;糊塗的是,這兩姐妹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情糾葛。不過性子直爽的他向來是有不懂的就問,不方便問的就放到一邊晾一晾,優先考慮自己能搞懂的問題,處理自己有能力解決的事。
腦子一轉,宕冥突然失聲驚叫:“不好,天娜她有危險!”
此言一出,謝月大驚,一迭聲地追問:“你說什麼?小姐為什麼會有危險?那狗頭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膽子?”
宕冥額頭見汗,分析道:“如果它的目標真的是‘月之門’,那四件法器勢在必得!拋開我和明兄弟不提,它只從你們姐妹兩人手上奪得了一件法器,只剩下天娜她體內的舍利珠……”
話才說到一半,謝月已經明白了宕冥的意思,花容慘變,顫聲道:“難道、難道你懷疑那狗頭會喪心病狂,剖、剖~~~”說到這裡,這位忠心的侍女牙關打戰,再也接不下去。
不過她想表達的東西,宕冥和謝晴空完全明白。別說宕冥,就連對天娜素無好感的謝晴空,順著妹妹的話想象了一下,也不由得遍體生寒,心生同情。
宕冥和謝晴空都不敢接話,然而這種時候,沉默只會刺激更加惡劣的想象。謝月腦中如放恐怖電影集錦般滾過各種血腥的畫面,心臟每秒鐘狂跳一百下,換成正常人心臟早已經爆炸。就算是變種人,這樣的心跳速度也已迫近紅色區域。伴隨著心跳加快,謝晴空體內血管擴張,血流量暴增,進而導致全身肌肉痙攣,白皙的面板上彷彿被紅漆刷過一般不說,還凸起一道道扭曲的肌理條紋,宛如有無數條小蛇在面板下鑽來鑽去,煞是可怖。
宕冥和謝晴空見狀大驚,齊聲高呼,想要安撫謝月。可少女耳中已聽不到半點外界的聲音,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擺脫身上的拘束器,去救她的小姐。在驚人的意志力驅動下,套在她手上的黑色球體同牆壁一寸寸地拉開了距離,兩者之間,可以看到有藍色的電磁弧光在急促地躍動,囚室裡的警鈴也一聲淒厲過一聲。
就在謝月的雙手幾乎要掙脫束縛的時候,一直蟄伏在她後頸上的機械蜘蛛適時放出一股強度經過精心計算的電流,完美出演了壓斷駱駝背的最後一根稻草的角色。
嬌軀一震,謝月的瞳孔驟然放大,已經舉到胸前的雙臂,猛地彈回,細密的血珠在空中飛散開來,彷彿舞臺上徐徐降下的紅色帷幕。
她的努力失敗了。人也昏迷過去,可兩個拳頭猶不放棄的緊握著。
看著這位全身浴紅的少女,宕冥痛心之餘,一股慚愧的情緒油然而生,兩個拳頭也漸漸握緊。
“不要再叫了,讓她安靜地休息吧。”宕冥對不斷呼喚妹妹名字的謝晴空說:“省下那點力氣,我們有自己的事要做!”
謝晴空本來對宕冥的阻擾很不高興,但他的下半截話讓她露出驚訝的表情。四目相交,她悲傷的眼神也變得堅毅起來,和宕冥一樣握緊了雙拳。
郡守座的另一個房間,馬可西亞斯正欣喜於謝月的金鈴停止了震動,沒想到另一枚金鈴接著鬧將起來,引發了新一輪共鳴,音波傷耳的強度非同小可,尖銳刁鑽直入腦際,雖然催發精神力相抗,狼頭總督仍然覺得耳膜彷彿要被撕裂一樣,箇中痛楚簡直跟受酷刑沒有區別。
更令它心驚的是,用於收藏兩枚金鈴的光子力護罩也在音波的摧殘下變得時明時暗,似乎隨時都會破裂。
“趕快加強護罩的能量!”
馬可西亞斯火燒眉毛的大叫起來,可他的聲音完全淹沒在了鈴聲中。而且在場的所有人中,也只有它還能保持清醒和直立姿態,其他的研究人員和護衛,早在第一波鈴聲響起時,就被震暈倒地了。
發現自己這樣叫喊完全沒有意義,可憐的郡守大人不得不自己動手去調整護罩的出力。可它的指尖剛觸到閘把,光子力護罩已經“啵”的一聲炸開了花。兩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