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條件暫且還沒有想好,你且先讓我好好想想吧!反正,我如今在你們手裡,你也不擔心我插著翅膀飛了,對吧?”明漪哼道。 “我讓人給你收拾一處院子。”褚晏澤道。 “那就不用了,這裡是長公主府,我還用不著褚大公子反客為主,照顧我。”明漪冷盯他一眼,反唇相譏,而後,便是斂裙轉過了身,一壁走,一壁道,“不必麻煩,我就住在長公主院中便是。” 褚晏澤看著她的背影,眉心微顰,半晌才轉身而去。 明漪則徑自回到了長公主房外,往門內望了望,“殿下沒被吵著吧?可還睡著?”這話是問守在門外的玉嬤嬤的。 玉嬤嬤搖了搖頭,“殿下睡得很香,郡主回來,她雖然擔心你的安全,可心裡卻也安定了不少……”玉嬤嬤看著明漪,眼角微微溼潤,目光落在明漪頸間的掐痕上,神色不由得一黯,眼底帶出幾許憂慮來。 明漪察覺到她的目光,卻仍是坦然的模樣,淡淡道,“既是殿下未醒,我便想先去歇會兒!” “老奴讓人去收拾屋子。”玉嬤嬤忙道。 “不用麻煩,就在這院子裡的廂房便是。”明漪仍是語調淡淡,可眉眼間到底流露出了幾許疲態。 玉嬤嬤有些心疼,此時看明漪越發與看李鳳嬌沒什麼不同了,忙道,“廂房都是收拾好的,既是郡主不嫌棄,老奴這便帶您過去。” 明漪忙伸手拉住她,想說她自己過去的,但話到嘴邊,頓了頓,她才又道,“找個丫頭帶路便是,嬤嬤還是留在這兒,看著殿下的動靜吧!” 玉嬤嬤沉吟一瞬,倒也沒有堅持,抬手招來廊下的一個丫鬟道,“桐香,你帶郡主去東廂房安置,也順道好生照顧郡主起居。” 明漪今日是獨自來的,此來,兇吉不明,她連微雨都沒帶,那丫頭為此還大哭了一場。 明漪倒也沒與玉嬤嬤客氣,輕輕點了個頭,便要轉身。 “郡主,等等!”玉嬤嬤喊住她,略略躊躇,才將袖在手中的一隻白瓷罐送到明漪跟前,“這是宮中上好的白玉膏,消腫散淤最好不過,郡主你……拿去用吧!”方才那駭人的一幕,玉嬤嬤雖是隔得遠,卻也並非沒有看到,卻根本不敢過去,心中不安,早早袖了這瓷罐在手裡,也只能送上這一罐藥了。 “多謝嬤嬤!”不是猜不到玉嬤嬤此時複雜的心緒,明漪臉上卻沒有半點兒異色,接了那瓷罐,謝過玉嬤嬤,便隨在那桐香身後,轉身往東廂房踱去。 玉嬤嬤在她身後,抬起手拭了拭眼角,“多好的孩子啊,與咱們郡主真是相像!”若是李鳳嬌在此,也就只能做成這般了。 明漪到了東廂房,推說累了,將桐香留在了門外,自己反手掩上門,卻是背抵房門站著,發了半晌的呆,才緩步走到妝臺前坐了下來。 妝鏡裡清晰地映出她的臉來,還有頸上的指痕亦是清晰可見。她的膚色白皙,正因如此,那紅痕更顯得觸目驚心。 方才那一瞬間,她不是不怕,恍惚間,竟覺得自己又墮入了那噩夢之中,可這回,薛凜沒來救她。 薛凜……她的雙手剋制不住地顫抖起來,玉嬤嬤給的那隻白瓷罐她一直握在手中,此時竟已咯吱作響,她忙鬆了手,費了半天勁才將瓷罐用微顫著的手指揭開,摳了點兒藥膏往頸間那紅痕上抹去,一抹上去,方才還覺得麻木的頸子驟然疼了起來,疼得太厲害了,讓她再也控制不住,往前一傾,伏在妝臺上,哭了起來。只她不敢哭出聲,只得用雙臂將嘴緊緊捂住,哭得雙肩抖動,久久難抑。 這頭,褚晏澤已是找到了魏玄知,他正在與於晉他們交代事情,瞄到褚晏澤的身影時,不過微微一頓,又繼續若無其事地說事。待得將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他這才往褚晏澤走來,道,“怎麼?安撫好你那條小魚了?看你這臉色……是因我方才那般待她,生氣了?還是擔心你妹妹?” “你想要如何做?”褚晏澤卻是不答反問道,目光灼灼將魏玄知盯著。 魏玄知權作不解,“什麼想要如何做?” “你不是一直在等安西確切的訊息嗎?如今,你知道薛凜中毒了,這麼高興……原本,確實是個好訊息。可眼下我妹妹偏偏被人劫走,你這會兒反倒不擔心了,還著急安排事情……你是個什麼打算?難道,還不能告訴我嗎?”褚晏澤半點兒不放過,仍是將他緊盯著道。 “不是早就準備好了嗎?你妹妹在或不在,旁人又不知,只要時候到了,那個孩子出生了,不就好了?”魏玄知淡淡道。 褚晏澤面色幾變,“我妹妹腹中,才是我褚家的骨血。” “誰說不是了?找到你妹妹,再換回來便是。眼下這個良機,卻是不能再錯過了。”魏玄知擰著眉,臉上掠過幾許不耐。“再說了,你知我知,只要咬死了那就是你妹妹肚子裡出來的孩子,是他傅睿煊的種,誰又敢說不是了?你只需記得,那孩子能給你褚家帶來無上榮耀和潑天富貴,這便夠了。至於他是不是真從你妹妹肚子裡出來的,有那麼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