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凜點了點頭,“眼下若是將你送出宮去,怕是會打草驚蛇,可讓你留在這兒,我怎麼可能放得下心?不過,我留在宮裡就不一樣了,我可以照應你、保護你,便能安心許多。”
明漪卻是不贊同地皺起眉來,“外頭那麼多人,你在宮裡該如何應對?我會照顧好自己,你還是出宮去吧!”
“這麼久不見,我今回可是在閻羅殿前轉了一遭,才見面,夫人就急著趕我走呢?”薛凜深深凝著她道。
“不是,我……”明漪數不清第幾次納罕了,面前這個人是怎麼頂著這樣一張面無表情的臉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來的?
“放心吧!外頭的事兒我都交代好了,他們若是離了我就不知道怎麼辦事兒,那我回頭便一個個將他們攆到蘭州馬場養馬去。”薛凜上前一步,伸手便將明漪的手拉過去,緊緊握在了掌心,“何況,你覺得魏玄知還能耐著性子等上幾日?待得湘南那頭遲遲沒有迴音,你猜,他會如何?”
“湘南?你做了什麼?”明漪的思緒被他牽著走,一時忘了將手從他掌心中抽回。
“你不是早就提醒我注意湘南嗎?我也不是什麼都沒做的,之前魏玄知截斷了我們的通道,讓我在湘南閉目塞聽,這回,我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安西軍一到,他必然會往湘南搬救兵,他以為湘南尚在他掌控之中,卻不知道,我早已斷了他的後路。如今,湘南那頭,他的幾個兄弟正在各大世家勢力的扶持下爭得熱鬧呢,怕是誰也不可能來幫他了。”薛凜神色淡淡道,一邊說著,一邊揉捏著手裡的柔荑,只覺得指下的肌膚滑膩如凝脂,手更是柔若無骨,他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眸色悄悄轉深。
明漪擔憂著眼下形勢,半點兒沒有察覺到正被某人吃著嫩豆腐,“若是如此,他自然等不下去了,可卻難免狗急跳牆。”
“嗯。”薛凜點了點頭,“所以,在他狗急跳牆之前,咱們要把該做的,能做的都做到,爭取一擊即中。我一會兒便想先去面見陛下。”
“我白日去了一趟東宮,繪了一張圖,我去拿給你。”
“嗯。”薛凜點了點頭,卻見明漪未動,反而瞠著一雙杏眼將他望著,他眼中騰起一絲疑慮。
明漪很是無語,“你倒是放手啊!不然我怎麼去拿?”
薛凜卻沒有放開,目光一個逡巡,落在屏風外的那張書案上,直接拉起明漪的手朝著那裡大步而去,到書案邊,將那張墨漬尚新的繪圖拿起,在她面前晃了晃,“誰說拿不到的?”另一隻手的手指一根根插進她的指縫中,然後握住,與她緊緊十指相扣,明漪哭笑不得,“你是打算一直這樣拉著我?”
“是啊!一直拉著,一輩子也不鬆開。”他低啞著嗓音道,一雙靜若深海的眼睛直直望進明漪眼眸深處,讓她不由得心中悸動。下一瞬,他又勾起唇角輕輕漾開一抹笑,“我和你一人一隻手,想做什麼都成。”話落,他便是拉著明漪到了書案後,他坐在椅子上,明漪則被拉著落在他膝頭,兩個人疊在一處。
明漪愣了愣,只覺得渾身都不安閒起來,耳根驟然一紅,正要掙扎著起身。
“別動!”他一隻手卻掌在她側腰處,將她牢牢按在膝上,他的唇貼在她耳畔,灼熱的呼吸伴隨帶著幾分嘶啞的嗓音,一併拂在耳廓,“這麼久沒見了,我日日都想你,你難道就不曾想我?你說你的便是,我只想抱抱你!”
明漪耳熱,這樣……要怎麼說啊?可到底沒捨得硬將他推開,連著深呼吸了幾下,瞄見桌面上攤開的那張圖,想到如今的處境,她狂亂的心跳才緩緩平復下來,穩下嗓音道,“目下最要緊的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在魏玄知手中,咱們行事便難免投鼠忌器,可若提前將他們救出,莫說可不可能,或是要付出什麼代價的話,只怕都會打草驚蛇,是以,究竟該如何做,咱們還得好好商議。”
說起正事,哪怕是軟玉溫香在懷,薛大都督也是坐懷不亂,目光順著她手指的方向落在那張圖上,點了點頭道,“魏玄知自然也知道太子殿下是掣肘我們的籌碼,是以,定會將這籌碼牢牢握在自己手中。你這張圖,此時怕已是廢了。”
明漪皺起眉來,雖有些不甘心,卻也不得不承認確實如此。“那我再想辦法去東宮探一回?”
“你覺得……魏玄知這個時候還會讓你隨意進出東宮?”薛凜斜眼一睞她。
明漪一滯,洩氣地垮下雙肩,“那怎麼辦?”
薛凜嘆了一聲,“辦法……不是得慢慢商量嗎?”
為免影子落在外頭被人瞧見,薛凜已是將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