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榮瑾居然替霍臻擋下了那顆子彈,趙含章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麼會這樣,為什麼皇上竟然……難道他把一個女人看的比整個天下還要重?
邊上阿大見他還在發呆,一把抄著他上了馬,趁對方還沒追過來,拼命地打著馬狂奔。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被趙含章說服的,只是他那句話,他說別走,跟著我吧,不知道為什麼就打動了他,彷彿這樣簡單幾個字裡充滿了莫名的魔力,就那樣吸引住了他。
而他同意留下來後兩人合夥乾的第一件事也非常奇怪,他們先是返回逃離的營地偷了兩把槍還有一些子彈,然後冒著被發現的危險來到了正在交戰的戰場邊上,他看著趙含章用一種十分奇怪的目光盯著遠處人群裡那個女人。
他認得那個女人,知道她叫霍臻,這些日子的追蹤讓他知道了很多事,其中一件就是原來當初在墨玉下令禁軍和禁衛軍進山剿匪,端了他的老窩的就是這個女人。
一陣風看得出趙含章想殺了她,他不知道他們兩人之間有什麼恩怨,不過他並不反對他這麼做,因為那個女人也是他的仇人。
只是兩人對這種新武器都還不大熟悉,趙含章『摸』索著按照自己看到過的禁軍『射』擊時的動作,誤打誤撞拉上了槍栓,打響了有生以來的第一槍,然後便找了個地方打算結束他和霍臻之間的這一段恩怨。
殺了她,順便和從前的人生告別,從此之後趙含章將不再是以前的趙含章。
只是這一槍打出去後,結果竟是榮瑾替她擋下了那顆子彈,趙含章愣住了,也因此錯失了再開一槍的機會。
暴『露』蹤跡後的兩人再次踏上了逃亡之路,只是這一次,趙含章的心裡不再惶恐,不再憂慮,反倒有了種天地遠大,任憑馳騁的快意。
……
前往墨玉替白木土司接女婿的蠻兵們回來了,娜依在侍女的攙扶下跑到父親那個奢華寬大,卻幾乎閒置的書房,還沒進門就聽到裡面傳來白木土司暴風驟雨般的怒罵和呵斥。
娜依漂亮的柳葉眉立刻就皺了起來,幹什麼人剛接來就罵上了,阿爹也真是的。
心疼顧珩的娜依公主立刻叫侍女把門踹開了,進去一看卻沒有見到顧珩的影子,白木土司見女兒站都站不穩,一進門就滿屋子找人的樣子,臉上更不好看了,“娜依,你的傷還沒好,不在房裡好好休息,『亂』跑什麼?”心情不好的白木土司對女兒也沒了好脾氣,口氣強硬地教訓道。
“阿爹,顧珩呢?”娜依卻一點也不怕他,張口便問,“他人在哪裡?”
“還能在哪裡,”白木土司沒好氣地道,“在墨玉!”
“什麼?他們沒把他接來嗎?”娜依立刻就急了,土司們的第二撥聯軍都已經開過去了,他在墨玉幹什麼,等死嗎?
“哼!”白木土司重重地哼了聲,臉上肥肉晃了好幾晃,“這些沒用的東西,叫他們去接顧珩,結果帶回來兩個小娃娃,說起來就生氣,你自己問吧!”
白木土司招進來幾個女奴替他打扇子扇風,一邊氣呼呼地喝著茶。
娜依在侍女的服侍下靠在了一張軟榻上,那個奉命去墨玉接人的奴隸頭領哭喪著臉,又一次說起了他這趟倒黴的行程。
幾天前他們日夜兼程趕在聯軍之前到了墨玉,先在軍器廠外吃了頓子彈,被打死了好幾個人,好說歹說才被允許放進去了兩個會說漢話的找顧珩說明來意。
哪想那位顧公子一聽土司們又要來打墨玉,二話沒說就把他們扔在了一邊,出去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過了整整一晚上才回來。
然後就告訴他們他不會離開墨玉,更不會去白木山,但是他有幾個人要請他們幫忙帶回來。
那兩個人一聽,這不對啊,他們是來帶土司大人的女婿走的,可不是要幫他帶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回去。
兩邊說不攏,他們倆就被趕了出來,一行人愁眉苦臉的在軍器廠外又呆了一天,這時聯軍的先頭部隊已經到了,眼看著兩邊又要打起來,這領頭的怕回去沒法交差,遂再次冒險進入軍器廠,結果這次顧珩還是跟上次一樣的意思。
然後這領頭的就想……雖然不是土司大人的女婿,但只要能帶個人回去,就總比不帶強,到時候土司大人一發火,還能對著那個人發,是吧?
他自己問自己,然後又自己跟自己點了點頭,於是就答應了。
他哪知道顧珩叫他帶回來的是兩個孩子啊……這一路上他腦子都快想破了,看顧珩那個不要命也要保住這兩個孩子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