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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趙公移山

穆稜聽到梁師爺說他們做錯事原來是說這個,輕輕呼了口氣,心裡道,梁師爺畢竟來的晚,很多事情還不清楚,皇上對公子用了多少心,他恐怕永遠想象不到。

別說他們給京裡送信說公子出了意外,就算說是壽終正寢,皇上都不可能讓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梁師爺該『操』心的不是元兇會不會跑,而是這件事到最後,會變成怎樣的一場滔天巨浪。而他身為霍府的師爺,要怎樣在這場風浪中保全霍家,並爭取足夠多的好處。

只是梁易簡是衝著公子來的,現在公子很可能已經遇難,他還會不會繼續留在霍府,穆稜並不知道,而沒有了霍臻的定遠侯府將會何去何從,他也不知道。

所以他並沒有多解釋,只是道,“不要緊,皇上英明,會明白的,我們不用重新派人,反倒是說得太多,只怕還會有所耽擱。梁先生,你還是去勸夫人休息一下吧,她聽你的話。”

梁師爺見穆稜如此篤定,先是一愣,後來聽他說若是說的多了,恐怕還會有所耽擱,立刻便從中悟出了些許不尋常,連連點頭道,“是了,是老夫多慮了,那就聽小哥的,老夫去勸勸夫人,唉。”

……

南州城位於大秦西南,坐落在一片風景明麗的高原之上,這時節南疆其他地方早已綠肥紅瘦,南州卻還是花開似錦。

霍家派來州府報信的家將早已離開,趙昀坐在花廳,正同屬下張勁說話,外面牆頭樹梢一片粉紅粉白的絢爛春『色』,廳裡氣氛卻陰沉的很。

“寶玉的下落還是沒有訊息?”趙昀面『色』不悅地問道。

下面原本坐著的張勁撲通一下從椅子上滾了下來,趴在地上道,“下官該死,小公子的蹤跡在巴興河北岸臨川峽一帶便消失了,現在曹見深正在門山,下官不方便大張旗鼓的派人進山,所以……”張勁說到這,把嘴給閉上了。

趙昀深深看了眼他趴在地上的頭頂,曹見深在門山,所以不方便大張旗鼓,張勁現在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趙昀沉默片刻,道,“起來說吧,臨川峽?我記得那一帶這幾年一直在鬧土匪?”

張勁剛從地上爬起來,聽見上司這話,立刻眼前一亮,抱拳道,“大人敏銳,臨川峽地勢險要,進可攻退可守,那裡的幾股土匪氣焰囂張,屢屢禍『亂』周邊百姓,堪稱一害。”

“原來如此,竟鬧的這麼兇了麼,”趙昀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了敲,“只可惜南州兵力不濟,李都監又一心只在三衙和樞密院,對本官的調遣並不放在眼裡,這樣吧,你下去擬一封剿匪奏疏,本官要上奏朝廷,請求派兵剿匪。”

說罷又嘆了聲,“我南州地處蠻荒,百姓本就困苦不堪,朝廷更該多加體恤,怎能讓百姓窮困之餘,還要被惡匪欺凌,本官身為一州牧守,無法使百姓安居樂業,也是要上疏請罪的。”

張勁臉上『露』出鄭重之『色』,一臉凜然地拍馬屁道,“大人此言差矣,這南州本就窮山惡水,大人這些年嘔心瀝血治理南州,那些桀驁的蠻人土司在大人治下也都安分多了,朝廷理應嘉獎才是,又怎麼會怪罪大人,不過區區土匪,只要朝廷派兵下來,還不是手到擒來。”

趙昀又自己謙虛了幾句,張勁這才從花廳出來,回去寫那份剿匪的奏疏,心裡對大人這招移花接木真是佩服得緊,只要這剿匪和請罪的奏疏一呈上去,不但他去門山有了理由,就是將來公子的事發了,也有了一絲轉圜的餘地。

並且還暗暗地敲打了那個剛上位的小皇帝,叫他好好想想,是不是要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男寵,來動自己這個在土司中甚有威望的封疆大吏——南州雖然級別上只是州府,但下轄地域之大,比之江南道西北道也不遑多讓,說是封疆大吏也是過得去的。

最妙的是還順帶給一向跟大人有些不對付的都監李紳下了個套,隱隱約約點明瞭這次的山崩是土匪幹的,土匪這麼猖獗趙昀自然脫不了干係,但李紳身為南州都監,兵馬都在他手裡,土匪鬧的這麼兇,他的罪名肯定比趙昀大多了。

趙昀想好了對策如何應對,又給對頭下好了套,自然也不能不管被埋在山下的霍臻,他可以不把這個以『色』侍君的『毛』頭小子放在眼裡,但卻不能不擺出自己的態度,這態度,是對皇上的態度。

雖然皇上現在只是個徒有其表的空架子,但他內裡越是虛,才越要在面子上給他做足了,不然『逼』的狗急跳牆,大家都不好過。

於是,當天下午州府衙門裡便派出了六路衙差奔赴各地,調集民壯趕往墨玉,一場轟轟烈烈的移山壯舉,就這麼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