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茵茵說出的話,讓她的心,比傷口還要疼上一百倍。
茵茵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我想,以後,我們不能再這樣在一起了?”
紅蘭一驚:“為什麼?”
“我一直奇怪,趙飛為什麼從來不願給我任何承諾,一開始,我以為他是因為我的身份,我只是一個下賤的舞女,可是,從今天的事看來,他這麼做,是為了曹奇,因為他對我,也有好感,男人為了兄弟之情,往往會犧牲他心愛的女人,所以,我決定洗手不幹了,我去和他說,搬去和他同住,這樣,我也表明了態度,曹奇也不會再成為我們中間的鴻溝了!”
紅蘭沒有想到,多年的朋友,竟敵不過這“洪水猛獸”般的一個愛字:“你決定了?是不是,以後,我們都不再來住了?”
茵茵絕決道:“我想,恐怕,是的。我想,既然離開,就走得徹底一點,你的傷,養幾天,大概就沒有事了,這裡是我的一些積蓄,留下給你用吧。”
不等紅蘭說什麼,她轉身走了,去找那個讓她痴迷,讓她思念的男人了,只把紅蘭一個人,丟在了無邊的寂靜中。
茵茵走了,就這樣消失在紅蘭的生活中,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紅蘭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什麼感覺,只是從那一天開始,她發現自己開始長白頭髮,就在額前的髮際處,不多不少的那麼一縷,拔去了,過幾天又長出來,後來索性罷了,不去管它。
伍子胥一夜白頭,紅蘭竟也仿效了古人,她暗笑自己多情。
茵茵走了,舞廳的生意更是每況愈下,紅蘭撐了一段時間,實在不好做下去,於是,隨便找了一間酒巴,做起了女招待。
那個年代,如果說舞女等同於交際花,那麼,女招待,似乎就更低三下四了一點,想要對舞女摟摟抱抱,要先付錢,而在酒巴里,只需要上一杯酒,就可以對女招待動手動腳,摸摸捏捏。
幸虧紅蘭容貌平凡,就連醉漢都不怎麼招惹她,她這才在這裡平安無事的做下去,雖然,比起其他漂亮的女孩子,小費是少了許多。
只是無聊。
天天都是上晚班,白天做些什麼呢?偏偏紅蘭是個精力旺盛的人,即使晚上做事累個半死,小睡一下,也就沒事了,這漫長的白天,真是不知如何打發。
以前的時候,總是陪著茵茵逛商店,現在自己一個人了,去做什麼呢?
買衣服?酒巴招待有統一的服裝,再說了,又不是什麼美女,何必醜人多做怪?
這樣無所事事的白天,讓紅蘭真是說不出的難過。
最後,也許是因為她略識一些字,也許是因為她平凡的外表,終於找到一份幫人帶孩子的工作。
主人家姓宋,有兩個孩子,一男一女,都還沒有到上學的年紀。
宋先生似乎在一家銀行做事,從來沒有見過宋太太。工作時間朝九晚五,正是宋先生不在家的時候,中午就和孩子們一起吃午飯。
紅蘭當然隱瞞了自己在酒巴工作的事情,宋先生只見一個平凡安靜的女孩子,哪能曉得她還有這樣的經歷?他一個男人家,帶著兩個孩子,又有公事,自是萬分操勞,只求有人能搭一把手。家裡倒是有一個傭人,只是總是給孩子們講大老貓之類兒童不宜的故事,嚇得那小妹妹經常晚上噩夢連天,一定要爸爸抱著才肯睡去,一天兩天還好,時間一長,讓他煩不勝煩。
找到了新的工作,紅蘭只覺得萬分興奮,只是,她沒有想到,這兩個孩子竟也十分難纏。
第一次見到兩個孩子,一個穿著小西裝揹帶褲,小皮鞋,另一個,穿著粉色紗裙,像一個洋娃娃,紅蘭還道多可愛的兩個孩子,誰料想,大人一走開去,就完全變了樣。
男孩子小文直衝到她的面前,握緊拳頭道:“你是來給我們當媽媽的嗎?告訴你,我們有媽媽!我們就不聽你的話!”
小女孩叫小清,她歪著頭,打量了一會兒紅蘭,細聲細氣道:“你要是想當我媽媽,還得長得再漂亮一些才好,可是,你還得長多少年才能變漂亮呢?等你長漂亮了,也許我們已經長大了,你當不成我們的媽媽了!”
紅蘭哭笑不得,半日方道:“我不是來給你們當媽媽的,我也不想給你們當媽媽,你們自然有你們自己的媽媽,她現在不是不在家麼?我只是替她來照顧你的!”
小文還沒有什麼反應,小清一下子抬起頭,發出尖利的哭喊聲:“我不要你!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她一哭倒好,小文開始拿起手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