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信怎會如此信任,將血衣衛大統領的大權交付於他?
泉港城西,自由軍大營。
秋水波和劉禮濤、秋水流、凌野一起騎馬巡視著各處陣地。
命運彷彿在給人開玩笑;誰也想不到與自由軍經歷多場生死血戰,先前劍拔弩張應有一場大戰的秋氏玉龍軍和自由軍的高階將領,會在這樣的一種情形下攜手並肩作戰!
戰爭是什麼?戰爭意味著製造死亡和仇恨,但戰爭又難道僅僅是死亡與仇恨?古往今來又有幾人看清戰爭是什麼東西?昨天的敵人,未必不能變成戰友;昨天的盟友,未必不會變成敵人。一切都只為戰爭的需要,一切都只為操縱戰爭之人的利益需要!
儘管是一個不熟悉政治的武將,劉禮濤仍然十分佩服秋水波的果決和膽略:秋氏家族在自由軍手中失去了珍寶島、在清水嶺之戰和“年關行動”中也損兵折將,前後死於與自由軍交戰中的將士不下二十萬人!按說,秋氏與自由盟應是積仇已深,但秋水波竟能說放手就放手,更難得的是秋氏家族一諾萬金,在宣佈無條件加入自由盟之後立即配合自由軍作戰,在內政方面也積極配合自由盟全面接收——
這幾天來,作為華映宏任命的東線戰事總指揮,秋水波將自由盟在茂名府徵集的自由軍四個預備師團分別派往順德府、湛江府、百江府接手防務,而將秋氏家族留守的預備師團派出前往梅江府、百泉府前線。其姿態之高,心意之誠,令原本仍有存疑和擔憂的自由軍將領根本無可挑剔!
“秋上將,您看第四軍團的陣地佈設如何?”劉禮濤有些得意地指著自由軍佈設的陣地問道。
“牆高溝深,法度森嚴,層次分明,極富彈性,進可攻,退可守,軍械和兵力配置恰到好處,縱有百萬大軍,只怕也只有望營興嘆。”秋水波一旦卸下肩上的萬鈞重擔,不必再面對華映宏這樣可怕的敵手,很快回復了往昔的瀟灑自若,接著道:“強將手下無弱兵。劉兄帶兵有方,水波只有佩服而已。”
“狂虎”凌野忽地插口道:“看了眼前的營地,如今我總算明白自由軍為何屢戰屢勝了。未算勝,先算敗。劉將軍佈設陣地,總以最壞的可能作為考慮,無論從哪方進攻,都會遇到強有力的反擊,不似有的陣地,看似強大,只要突破一點,就會全線崩潰。”
“其實我更看重的是另一點,”秋水流指著仍在不斷加固工事的自由軍將士道:“那就是上下齊心。二哥和凌兄請看那邊——”
順著秋水流手指的方向,只見一名佩著少將軍銜的自由軍將領正揮舞著軍用鐵鍬,將堅硬的凍土似豆腐一樣破開剷起,壘到土牆上再隨手拍緊砸實,只怕刀、槍、勁弩也攻不進多深——那名將領的武功至少有八、九品級數,卻像普通戰士一樣剷土加固工事!
“王者之師,畢竟與眾不同。”秋水波有些感嘆道:
“我雖一再三令五申,但我族我軍中隊長以上將領仍然鮮有能與士卒同甘共苦者,交戰起來又焉能令將士用命?再談治政,柳盟主已親下盟主令,對我秋氏將士此次交戰死傷者與自由軍將士同樣撫卹,入盟之日起戰死者同列自由英烈紀念堂供千秋萬世子孫後代瞻仰……行如此王者之道,天下又豈能不歸心?”
“報!前往清水峰的十艘飛龍戰艇已回來。華帥已下達元帥令,申時正發起全面總攻!”
“這將是我一生中最難忘的一次戰役,”秋水波道:“水流、凌野,傳令南海軍團、清遠軍團及各部將士,務必嚴格遵守自由軍紀律,優待戰俘,否則休怪我無情。”
“二哥,我軍在百泉城下如今不過四十八萬人,現在西面龍神幫弟子就不下三十萬人,泉港城中被龍翔九天令召集起來的龍神幫弟子和龍嘯天所率百泉軍團只怕不下四十萬人。海天青、雲沙浪將軍的兩大水師軍團已前往攔截倭軍水師,防其突襲珍寶島。而我陽江水師要面對龍氏東海水師的壓力。我軍能夠保持不敗已是不易,哪還能強攻堅城,談及優待俘虜之事?”秋水流不解地問道。
“華帥之能,又豈是我等所能想像臆測度?”秋水波凝視著六丈多高巍巍挺立的泉港城牆,口中淡淡道:
“戰爭已不再是以前的戰爭。你未聽說珍寶島的日月城、靈寶城、基隆城新開了十二道城門,以方便交通麼?那是華帥對戰爭的必勝信心!有飛龍戰艇之後,哪裡還有什麼堅城可憑!”
究竟如何應付春秋無極門和龍神幫召集起來的龐大力量,華映宏在總攻計劃裡沒有明言,只是交待對負隅頑抗者格殺勿論,其他人員以生俘為主,儘量減少雙方人員死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