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來了精神。
四周樹影婆娑,矮石簑草,水潭清可見底。司馬平現在很相信自己的感覺,如果集中精神的話,他能找到方圓500米內的任何一隻螞蟻。可是現在百米之內連大一點的活物都沒有,那個人呢?
小溪下游10多米的地方,有一團極寒的東西,發散著一股陰沉沉的能量,現在那股能量正在微微波動。
司馬平已經可以確定剛才看見的女子不是活著的人。她肯定躲藏在那極寒的東西旁邊,但人家剛才哭的傷心,現在又躲避生人,不管是鬼是妖,都惹人同情。自己找遍萬水千山,不正是在找那些東西嗎。邀人見一面吧!於是對著那團寒氣打了一恭:“在下誤習道術,未知造化之神奇,宇宙之浩瀚,極欲尋人相詢,柰何找遍千山,無緣識一真人。今見君臨溪而泣,甚喜相遇之緣。不管姑娘是鬼是妖,但求一見,絕無惡意。”
聽說鬼怪精靈幾百上千歲是很平常的,所以司馬平打起了半通不通的官腔,又為表示誠意,乾脆把自己的來壟去脈也簡單介紹了一下,這下你總該出來了吧!
溪水輕輕地波動了一下,又歸平靜――還不出來,不相信我,看我像惡人嗎?
“我知道你的藏身之處,還望一見。”還不出來!送出一股能量輕輕地拍一下那塊陰寒的東西。“哇噻,我說怎麼陰氣這麼重呢,原來是陰沉木。”
風突然旋轉起來,無數的漣漪在水面盪開,一團淡淡的霧在水面上升騰,漸漸凝聚成一個人影,束髮白衣,正是剛才所見的女子。只見她高矮適中,肥瘦適度,隆胸翹臀,腰不盈握,好一付風流體態。只是五官朦朧難辨,可惜了。
自古道食色性也,是男人都喜歡美人的。這女子雖然五官不清淅,但是看著也不甚討厭,司馬平不覺有一絲喜歡。此時只見那女子身影飄忽,停在司馬平身前丈外,顫顫的聲音傳來,“小女子新喪之人,在此孤獨無依,因念及家中父母,一時悲痛,未承想驚動仙長。”
此時月近中天,銀霞爛漫。飛流瀝瀝,泉水咚咚,輕風徐徐,素女嫋嫋。真是良辰美景,只可惜人鬼殊途,造化弄人。
“姑娘怎會寄居在此,又有何事傷心?”看見美女,司馬平把找尋鬼怪的目的忘得一乾二淨。近60歲的人了,還這麼花心,看樣子是修仙修壞了。
這女子看司馬平確實沒有惡意,膽子稍稍大了點,慢悠悠地飄到岸上,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
人說鬼是透明的,照之無影。現在司馬平眼前這個女鬼除臉上的五官有些模模糊糊外,其他地方和正常人無任何異樣。一套白色的印著零亂淡粉紅色小花的長袖連衣裙,寬大的裙襬在微風中輕輕地擺動著。
女鬼迴轉頭望著瀑布方向,良久才又開口:“二十一年前,那個夏天我們幾個同學一起到這裡郊遊。記得那些天天氣一直很好,我們玩的也很開心,後來天下起了小雨,我們在那邊搭起帳篷,準備露營。”
順著手指的方向,司馬平只見溪邊不遠處有幾棵低矮的小樹,樹雖小,樹齡卻不小。樹幹斑剝,枝椏虯勁。樹旁有一塊平整的裸岩,象極一張天然的大床,在上面支上帳篷,確實很不錯。
“我們一起8個人,搭了三個帳篷,有三個男的。這地方風景美極了。”
“確實不錯,飛瀑流泉,古木野花。後來呢?你怎麼會留在這兒的?”
看了司馬平一眼,又回頭望著上游飛散的水線,悠悠地嘆息:“當時我正在潭邊撿石子,這水潭裡有許多漂亮的卵石。水突然大了。”指著瀑布上面山崖,“上面都是水,我被衝倒了,再也爬不起來。我害怕極了,拼命想抓住一樣東西,後來終於抓住了一個,人也失去了知覺。醒來後我就在那裡,身體卻不見了。”指著那段陰沉木,又嗚咽起來。
原來如此,是陰沉木攝取了她的靈魂。這陰沉木是數千萬年前的樹木,在水底淤積風化而成,乃至陰之物,足以替她擋住周邊陽氣的侵蝕,反使陰氣漸漸凝固。如假以時日,或許能修成仙體,有可能的!
果然又聽她說道:“開始的那些時間,我不敢離開那裡半步。大自然的元陽之氣可輕易地把我吹散。自從我們那次災難之後,這裡從沒有人來過。最近幾年,我的身體漸漸能夠凝結,我也敢在陰盛之夜稍離居處。細想做鬼已有二十一年,父母若在世的話,今年該有六十多歲了。當初我的離去,兩位老人一定極傷心。不知他們身體怎樣?怎奈陰陽相隔,空有牽掛付明月,卻憑誰,寄於夢裡人。”後幾句似唱似吟,竟是無以形容的悽美,之後望著涓涓的流水,再也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