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直揹負著它們,他會被壓死。
但是,他寧可殺死自己,也沒有勇氣刺出那致命的一劍,當他殺氣騰騰的來到木屋旁準備復仇的時候,一看到她臉上那憔悴的表情,他的心都碎了,他在心裡大聲的追問自己:“難道說,殺死這樣一個對你來說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真的就能減輕你的罪孽嗎?用她的鮮血真的能洗掉你手上那些同胞們流的血嗎?從她臉上的表情你難道看不出,她的心中比你更加的痛苦,有什麼東西在糾纏著她的心,也許,她的痛苦比你所看到的更深,更遠,更多,為什麼,不去了解清楚呢?”
弓被背在肩頭,青龍倏然而起,從背上拔出“風之舞”,大步走向木門,Nauio。Lee和比利·布萊克緊隨其後,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屋裡的女子顯然也察覺到了外面的動靜,因為青龍根本就沒有打算隱蔽自己的行動,他輕輕的推開門,“風之舞”率先出現在女子面前,緊接著,是青龍那愁雲未散的陰沉表情。
“啊!?”
女子驚叫著倒退回床邊,一下被床沿絆倒,跌坐在床頭。
青龍一言不發,緩緩的走向她,十年前的一幕幕在他腦海中閃現,溫馨的,苦澀的,甜蜜的,令人心碎的,交匯成一個她,滿面驚恐的望著他。他緊握著“風之舞”的手在顫抖,以至於在旁人看來他更像是在揮舞。
Nauio。Lee和比利·布萊克緊跟著走進來,站在門口,這間小小的木屋變得如此狹窄,女子被逼到床角,瑟瑟發抖。
青龍走到床邊,他的目光和對方的目光碰撞,只一瞬間,他充滿仇恨——不,不如說更多是哀怨和悲憤,也許還有惋惜——的眼神逼的她不敢再看,她就那樣蜷縮著,像一隻待宰的羔羊。
“風之舞”依然顫抖著,輕輕的抬起,緩緩的伸出,劍尖輕輕點在女孩的粉頸上,慢慢的向下刺,肌膚被銳利的劍鋒刺破,殷紅的鮮血從傷口慢慢的湧出,一滴,兩滴,三滴,劍繼續刺入,血滴終於連成了一線,如同一條紅色的小蛇,一路向下爬,最終擦過她金色的掛飾,在上面染上了一抹淡淡的血色之後,消失在黑色的外衣邊緣當中。
劍停了,青龍沒有再用力,他凝望著她。
她的眼中帶著淚,他不認為那是悔恨,淚光中閃爍眷戀。他的腦海中浮現她流淚的樣子,正如現在的她,她的每一滴眼淚都留在他的心裡,如同一片片樹葉,很輕,很淡,但積少成多,卻能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凝視著她,那淚似乎不是為她自己,而是為了一個至親的人,青龍忽然感到了一絲不忍,他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悲傷,如同自己當初看著兄弟們被殺一樣。
“你為什麼流淚?”青龍收回長劍,隨手扔在一邊。Nauio。Lee和比利·布萊克驚異的望著他,在敵人面前拋卻武器,無異於自殺行為。只見他俯下身,一隻手輕輕的按住她的肩頭,輕聲的問,但是在她聽來卻如同雷鳴一般,不由得全身抽搐了一下。
“告訴我,我不相信在我面前你會用眼淚來求生,如果你想活下去,你會用你的笑容,而不是淚水。你的笑容能夠包藏禍心,你的眼淚卻只能表露心跡……”青龍的聲音有些哽咽,一顆狂亂的心在輕聲啜泣,“那也是我唯一能夠看清的……”
女子泣不成聲,眼淚縱橫。她知道,他說的是真的,他也許看不透她的歡喜,卻能夠認清她的悲傷,那一瞬間,她似乎回到了從前那段和他在一起的短暫時光,她真想抱著他痛哭一場,但她不敢。
青龍動情的望著她的每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良久無語。他把她拉到面前,意味深長的盯著她,勸道:“告訴我,整件事情的經過,那個陰謀,那個你在生死關頭還在為他流淚的人,還有……”青龍的喉嚨哽了一下,“我們的曾經……”
女子淚眼婆娑的低著頭,最後的五個字讓她感到一陣窒息,她多麼想立刻死在他面前,她感受著他懇切的目光,情不自禁的抬起頭,動情的看著他鬢邊的如雪白髮,緩緩的舉起右手,輕輕的觸控著,恍如當年……
“青龍,小心有詐!”Nauio。Lee見狀輕聲的提醒道,青龍默默的回頭,在那隻手的手心深情的一吻。她如同受驚的小鹿,慌亂的將手縮回來,但他抓住那隻手的手腕,隔著柔軟滑潤的絲質手套,他能感覺到她快速跳動的脈搏。
“你知道嗎?我一直在找你。我想,從當初Lee將我從你手中救走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早晚有一天我們還會再見。現在,你的命在我手中,你很瞭解我,也明白你自己的處境,所以你也應該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