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著。
茶室裡,寂靜無聲。
好像只有花瓶裡花瓣掉落的聲音。
門上,突然傳來敲門聲。
“什麼事?”曾泉問了聲。
“曾領導,人已經都救出來了。”是秘書閔忠宇的聲音。
曾泉趕緊起身,快步走到門口,拉開門。
“人都活著,就是都受了傷,一個傷情嚴重,其他的三個人都是輕傷。”閔忠宇道。
“劉副領導的電話嗎?”曾泉問。
“是的。他已經跟到醫院去了!”閔忠宇道。
“打電話,讓蘇秘書馬上去醫院,代表我先過去,咱們下午返回。”曾泉道。
“是,我馬上打電話。”閔忠宇道。
劉副領導就是之前給曾泉打電話報告事故的下屬,而蘇秘書則是省政府的秘書長,曾泉的大管家。
只是,為什麼蔣領導現在還沒有一個聲音傳過來?
曾泉覺得奇怪。
雖然算不上是很重大的事,可是也不是小事啊!
“查一下蔣領導那邊有什麼動靜。”曾泉對閔忠宇道。
“是,我明白。”閔忠宇應聲。
閔忠宇便離開了。
那條路的資料,他看過了,招標施工什麼的,都是交通在負責,這也是程式。而交通的沈領導,是蔣領導的死忠。
之前有傳言說,蔣領導的兒子和侄子小舅子之類的家人,這幾年摻和了荊楚省許多的基建專案。
而且,荊楚最大的兩家路橋私企,都有蔣家人的手腳。
自從四萬億的基建刺激計劃開始,荊楚就不停地拆修全省的各級公路,以及包括長江在內的域內水域的堤壩維護等等,而這些專案。
據傳言,沒有蔣領導兒子的同意,別人是根本沒辦法拿下招標的。
這裡面的套路,曾泉很清楚。
像蔣領導兒子這些具有背景的公司,總是用空頭標書從部門拿到專案,專案到手,他們就會立刻轉給真正施工的公司,那些公司要花更多的錢從蔣領導兒子的公司拿專案,然後就開始逐層轉包或者就開始施工。
這些專案,基本都是施工方預先墊付所有的材料費和工錢等等,等到工程驗收合格了,他們才能從政府拿到錢。
而拿錢這一步,如果沒有蔣領導兒子這些人的“幫助”,也是拿不到錢的,或者拿不到全款。
於是,到了這一步,這些人又可以揩一筆油。如此一來,為了節省開支,增加利潤,施工方偷工減料是經常做的事,這早就是行業內秘而不宣的規矩了。
蔣領導一點訊息都沒有,至少,他這邊沒有得到訊息。
曾泉在走廊裡,慢慢踱步。
方希悠坐在沙發上,看向那開著的門口,卻看不到他。
轉過頭,視線落在茶几上他的那個水杯上面。
杯子裡,只有一半的水。
她擦去眼淚,起身,走到了窗前,靜靜站著。
朝外看去,外面有警衛們來來去去。側樓的頂上,換了便衣的狙擊在上面尋找著位置。至於空中,無人機也是在周圍不停地飛來飛去。
不消說監控室裡現在是什麼場景。
方希悠轉過身,望向門口。
領導過來,是為了他們兩個,也是為了大家。
是啊,就是曾泉說的那樣,就算他們兩個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自己身後的家族考慮。如果就這樣一拍兩散,就這樣繼續執迷不悟,毀了的,不是他們,而是兩個人身後的家族。
看來,是她一直都看錯曾泉了。
她一直以為他根本不在乎家人,不在乎家族,為了家族付出的只有她,現在看起來,他倒是在付出,而她,反而是個破壞者了。
方希悠長長地撥出一口氣。
到此為止啊!
真的可以到此為止嗎?
門上,傳來敲門聲。
方希悠看去,是秘書李璐。
“怎麼了?”方希悠問。
“您該換衣服準備了。”李璐道。
“哦,是啊,時間也差不多了。”方希悠說著,趕緊走出了茶室。
而走廊裡,早就沒了曾泉的蹤影,卻只聽見書房裡傳來的聲音。
他在打電話。
方希悠走到書房門口,聽了下,是荊楚那邊的事情。
曾泉掛了電話,站在書桌邊,拿著手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