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跟政府要老婆的。”曾泉端起茶杯,喝了口,道。
“我也聽到過。”蘇凡道,“可是,婚姻自由,怎麼能那樣呢?”
“是啊,婚姻自由。可是,貧困地區的很多人的思想意識,還是停留在過去。因為物質條件的限制,他們也只能選擇用女兒換取兒子的婚姻。”曾泉道。
“所以我們要支援女孩子去讀書去工作,這樣就可以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蘇凡道。
“那那些窮人呢?窮人家的男孩子呢?重男輕女是錯的,那麼重女輕男就是正確的嗎?”曾泉打斷蘇凡的話,道。
“當然不是。”蘇凡道。
“所以說,不管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他們都有平等接受教育的權利。平等接受教育,平等去求職,擁有平等的性別意識和價值觀。
只是,貧困地區,雖然我們推行義務教育,免去義務教育階段的學雜費,甚至還有免費午餐之類的行動,可是,真正阻止女孩子接受教育的根源,還是貧困。
如果不能解決貧困的問題,不管我們政府做多少的努力,不管給教育多少的補貼,還是會有大量女童輟學,因為對於那些貧困家庭來說,女孩子與其花時間去讀書,不如早早出去打工掙錢養家,或者說嫁人。
我們只有消滅了物質上的貧困,才能去引導老百姓接受男女平等的理念,才能讓他們正視女性的地位,這樣才能真正保護的女性的權益。你在疆,不也是這麼做的嗎?”曾泉道。
蘇凡笑了下,點頭,道:“所以,我很感激我的養父養母供我讀書。如果他們不讓我上大學,而是,而是早早就讓我跟其他的女孩一樣去打工或者嫁人的話,我的人生,就不會是現在這樣。”
“是啊,教育會改變人的命運,對於社會底層的人更是如此。”曾泉道。
“雖然他們對我弟弟比我好,不過也沒辦法,我也理解,一來我是女孩子,重男輕女太普遍了,二來,我是他們撿的。他們沒有把我再扔了,已經很好了,真的。”蘇凡笑了下,道。
曾泉給她倒了杯水,道:“沒有人是完美無缺的,父母更是如此。”
蘇凡點頭,道:“是啊,我過去,還是很不能,不能理解的,雖說我也跟自己說要理解這樣的事,可是,說歸說,真正去理解,還是,還是另一回事。只是,後來長大了,也就明白了。你說的對,我們沒辦法要求父母完美的。我們沒有人是完美的,還怎麼要求父母呢?對於他們來說,把我養大供我讀書,已足夠讓我感激了。”
“原諒父母,也,也是放過我們自己吧!”曾泉嘆道。
“那你呢?”蘇凡問。
“我?你說我對咱爸?”曾泉問。
蘇凡點頭,望著他,道:“很少有人像你那樣的處境會原諒我媽的。”
曾泉苦笑了下,道:“因為我很早就原諒咱爸了。”
蘇凡看著他。
“他們的事,我沒辦法干涉。沒辦法強迫一個人去愛上另一個人,如果,如果我只是怪怨咱爸不愛我媽、對我媽冷漠的話,爸不是也很可憐嗎?”曾泉道,“因為和自己不愛的人結婚,而錯過了遇到真愛的機會,本來就很慘了,要是再因為這個而責怪他怨恨他。”
蘇凡聽曾泉這麼說,隱隱感覺曾泉在說他自己。
“何況,這是他們自己的事,我有什麼資格去評價呢?”曾泉說著,嘆了口氣,“而且,我就算是怪怨咱爸和文姨,又有什麼用?我媽又不會活過來!”
“對不起!”蘇凡道。
曾泉苦笑了下,道:“你說什麼對不起?跟你有什麼關係呢?我媽已經不幸了,總不能因為我的怨恨讓咱爸也一生不幸吧?很多事,沒辦法改變的。”
“你,和嫂子呢?也是一樣嗎?”蘇凡問。
曾泉看著她,微微愣了下,道:“已經到最壞的地步了,還能壞到哪裡去?”
“你們,又怎麼了嗎?”蘇凡問。
她並不知道方希悠和沈家楠的事。
曾泉搖頭,道:“沒事,沒事,就那樣。”
“你,有沒有後悔沒有離婚?”蘇凡望著他,問。
曾泉,看著她。
後悔過嗎?
他嘆了口氣,給蘇凡倒了杯茶。
“我,曾經喜歡過希悠。”他說。
蘇凡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