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確的領地來評判他人嗎?難道你忘了你為了劉書雅退學、和你父親斷絕關係的事嗎?難道只許你去選擇你想要的生活,選擇你想要的人生和愛情,而曾泉不能嗎?”
兩個人,身為夫妻,應該說自從相識以來沒怎麼吵過架,沒怎麼爭執過。爭吵,不是他們相處的方式。次爭吵,是為了逸飛結婚的事,兩個人吵到她離家出走、他住在辦公室裡。而這次,為的是曾泉。
霍漱清也是愣住了,蘇凡並不是沒有脾氣的,她的脾氣還是很大,倔勁兒來,他也是,沒辦法的。
他聽著她說完,等了兩分鐘,聽著聽筒裡她的聲音平靜了一些,道:“我知道我當初錯了,我做了錯事,所以,我不想曾泉跟我一樣,做出讓自己後悔到沒有辦法沒有機會去彌補的事。”
蘇凡,說不出話。
“的確,你說的對,曾經,我為了劉書雅,也許,當初並不完全是為了她才和我爸對著幹,而是,也許像曾泉一樣,想要擺脫被父親掌控的人生,想要去作為一個獨立的人活著,讓父親看到自己的價值,看到自己並不是說離開了那個家真的一事無成、是個廢物。”霍漱清道,“所以,我那麼做了,做了那些讓我後悔一生的事。”
“你,後悔了?”蘇凡問。
“是的,我後悔了,如果可以重新來一次,我,絕對不會那麼做。可是,很多事情,只有自己經歷過了,才知道是對是錯,才知道自己有多麼幼稚。”霍漱清說著,語氣放緩了,“丫頭,每個人都有叛逆期,這個叛逆期,或早或晚都會來。可是,不同的年齡,要做相應的事,要有相應的責任。不是說你不可以在三四十歲去任‘性’,可是,你的責任,在你三四十歲的時候,你肩的責任,不止是你自己,還有你的家庭。你能為了你自己的自由和夢想而讓一家人陷於危機之嗎?那樣做,不是追求自我,不是追求夢想自由,而是任‘性’,是逃避責任。”
蘇凡,沉默了。
父親說曾泉是任‘性’,是逃避責任。而她,覺得應該讓父親聽聽曾泉的苦衷,聽聽曾泉的心裡話。可是——
“丫頭,曾泉這麼做,你知道你父親要承受多大的壓力嗎?掩蓋曾泉的離職,這是你父親重大的失誤,你明白嗎?他這輩子從政幾十年,官做到今天的,他很清楚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什麼事能做到什麼樣的程度是安全的,他,很謹慎,可曾泉這件事,讓他的對手抓到了他,針對他,‘逼’迫他做出讓步。你知道嗎?你爸為了保護曾泉,他接受了對手的條件,他,接受了。你知道他接受那個條件,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一批人的腳步要受到制約,至少五年之類的計劃要被打‘亂’。你以為這只是曾泉一個人的事嗎?曾泉,是這臺機器的螺絲,他鬆了,別人要承擔的會變多,機器的運轉會受到干擾,因為曾泉的位置,很重要。他不是可有可無的,他,很重要。也許,在這件事,在曾泉的人生安排,你父親犯了錯,你父親過度干涉了曾泉的自由和決定,可是,曾泉的離開,讓你父親面臨的困境,是你無法想象的。”
霍漱清的話,讓蘇凡徹底沉默了。
“我知道曾泉心裡想什麼,因為,我也和他一樣,曾經的我也和他一樣。我們都想成為自己,而不是成為那個成功父親的傀儡。所以,我們都反抗了,可是,丫頭,現在不是曾泉應該反抗的時機,或者說,他的反抗方式完全錯誤了。如果他換個方式,我會支援他,可是,這樣的曾泉,現在的曾泉,我不會支援。讓別人為自己的自由買單,這不是一個成熟男人該做的事。一個男人,三四十歲的男人,必須要有擔當。如果連這點擔當都沒有,把所有的錯誤都推到別人身,推到父母身,這樣的男人,將會是一事無成!這樣的男人,將失去同伴的信任和支援,將會變成孤家寡人。難道你希望曾泉變成這樣的結局嗎?”霍漱清道。
蘇凡,說不出話來。
“當然,現在,你父親是在盡力保全曾泉,他所有的計劃和安排,還是建立在曾泉回來的基礎,依舊想要讓曾泉繼承他的政治衣缽。可是,你父親不會一直等下去,我們的同伴也不會允許你父親一直等,我們,等不起。要是曾泉不能馬回來,短期內儘快回來,我們,自然會找別人來替代他。你明白嗎?一旦曾泉被別人替代了,你父親這一輩子的心血付諸東流了,等到曾泉再回來,他再也沒有機會了,你明白嗎,丫頭?”霍漱清道。
“可是,他,並不想要我爸給他安排——”蘇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