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辦公桌的水杯,方希悠喝了口水,蓋杯蓋,走出了辦公室,去了會議室。
與此同時,蘇凡和蘇以珩經過一場顛簸,也到達了小山村。幸好雲城近期都沒有下雪,要不然這山路真是要人命的。
蘇以珩之前已經來過這裡尋找曾泉,所以他也知道曾泉住在哪裡,那是村長臨時借給他的一處宅院。當初曾泉來村裡救濟,在蘇凡失蹤的那三年裡,曾泉又來過這裡好多次,還給村裡那些大學的孩子們幫忙減免了學費,以及聯絡勤工助學等等。
“他原本可以利用官方的身份來做一些事,可是他沒有。”蘇以珩這麼對蘇凡說。
“你是不是也幫了他不少忙?”蘇凡問蘇以珩。
蘇以珩笑了下,道:“難不成要讓他破產嗎?何況,我們公司本來有慈善專案的。”
蘇凡看著這一條自己和曾泉當初推著腳踏車走過的破路,如今已經變成了柏油路,看著一路那些已經長的和人一樣高的樹木,真的和過去不一樣了啊!
“村裡人對他很好,因為他幫了村裡很多。”蘇以珩道。
是啊,也可以理解在農村最為熱鬧的冬天,為什麼村長會把自己家的宅院給曾泉去住了!
到了村裡,蘇凡看見村裡牆的標語,也從以前的那些十足的政治化宣傳,變得現實了一些,什麼“致富用淘寶”啊之類的。也許是因為到了冬天這個農村最清閒的時候,村裡的大喇叭宣傳著讓大家下午記得一定要去村裡的禮堂進行電商和移動支付的培訓等等。
果然,一切都不一樣了啊!
這是一個時代的縮影,是一個時代進步的結果,可是,蘇凡看著蘇以珩臉那隱隱的笑容,她也明白這一切,並非只是時代的順風車。蘇以珩和曾泉,也為了這個曾經被遺忘的村子付出了許多,儘管這些改變對於蘇以珩和曾泉來說,並不需要多大的辛苦。
車子,開到了曾泉住的那個院子‘門’口,保鏢們先要下車去敲‘門’,蘇凡卻止住了。
“我去吧!”她說。
這個院子,較偏僻,並不在村裡的心位置,而是靠偏一點。這個時間點,看不見多少人走來走去,也許曾泉是喜歡這裡的清靜吧!
蘇以珩讓保鏢們把兩輛車開到前面那個場院裡,免得影響‘交’通,自己站在蘇凡身後。
蘇凡深深撥出一口氣,抬起手,可是,手是沒辦法貼在‘門’。
見了他,她該說什麼?跟他笑著打個招呼嗎?還是——
她,該說什麼?
他是不是瘦了?是不是黑了?
肯定會瘦啊,肯定會黑啊,雲城的山村,蘇凡知道那是個什麼情況,算人們再怎麼努力改變,自然條件都是很難改變的,好轉很難。山風吹著,面板總會幹,總會裂開,再加這明朗的太陽,紫外線——
而且,這裡能洗澡嗎?好像可以洗澡啊,她看見了村裡每家每戶的太陽能裝置。可是,再怎麼樣,這裡,也不能,不能和家裡,或者酒店,或者旅館相啊!蘇凡自己是從小在農村長大的,她很清楚北方的農村是個什麼樣子,北方農村的冬天——
這麼一想,蘇凡一下子推開了‘門’,那麼用力,把身後的蘇以珩還給嚇了一跳。
原以為她會很猶豫,或者很小心地敲‘門’,沒想到一下子把‘門’,給推開了。
也是阿泉和穎之沒把‘門’鎖好,沒辦法。
‘門’一開,蘇凡愣住了,而‘門’口的人,也愣住了。
兩個人都是張開了嘴巴,卻說不出話,盯著彼此。
曾泉!
“你怎麼知道我們要來?正好來給我們開‘門’了?”蘇以珩看了兄妹二人一眼,笑著攬住曾泉的肩,道。
“我,剛準備出去。”曾泉說著,看著蘇凡,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次見她,她還在醫院裡昏‘迷’著。現在這才過去了幾天,她又到處跑,還在醫院照顧覃逸飛,一點都沒有休息——
蘇凡望著他,嘴巴微微顫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原以為她會很瀟灑地跟他笑著說“你黑了嘛,只不過那次去雲南的時候白多了”,可是,她說不出來。所有的以為,所有的堅強,都是想象而已。
“你要去幹嘛?我們這一路,還連午飯都沒吃呢!”蘇以珩對曾泉道。
曾泉看著蘇凡,卻又很快移開視線,對蘇以珩道:“我看看廚房有什麼菜——”
“以珩來了?”孫穎之的聲音從屋裡傳來,緊接著看見她走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