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木,根本沒辦法思考。
今天的一切,如同亂麻一般在她的腦子裡交織著。
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
她按下了接聽鍵,曾泉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我很快就到機場了,你別擔心,爸會沒事的。”
他的聲音,是她熟悉的。他的語氣,滿是焦急,還有,關切。
是她神經恍惚了嗎?他怎麼會,關切?
可是,她什麼都說不出來。
之前和沈家楠在一起的那些歡樂,那些極致的歡樂,此刻完全從她的腦子裡消失不見。
聽不到她的回答,曾泉很是擔心,安慰道:“爸身體一向都好,這次不會有事的,你別瞎想,一切交給醫生,我很快就會到的。”
他在安慰她,他是在擔心她一個人會害怕、會擔憂嗎?
怎麼,可能?
她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嗯”了一聲。
“我很快就到,你等著我。”說完,曾泉就掛了電話。
你,等著我?
方希悠木然地放下手機,血管裡的血液如同雅魯藏布江的河水一樣奔湧著。
她擠出一絲苦澀的笑,淚水卻從眼裡滴了出來。
這時,等候室的門開了,方希悠轉過頭,是醫生嗎?結束了嗎?
“方小姐。”一箇中年男人快步朝著她走過來。
方希悠忙站起身,是領導辦公室的主任徐主任來了。
“徐主任,您好!”方希悠道。
“領導派我過來,讓我在這邊等候訊息。您別擔心,方領導不會有事的。”徐主任道。
方希悠捂著嘴,流淚點頭。
顧長清扶住她,扶著她坐在椅子上。
方慕白的意外,身在回疆的霍漱清也得知了。
深夜接到電話的霍漱清,一下子就驚醒了。
方慕白身體一向很好,雖然年紀大了也有了一些毛病,可是他是每天都在堅持鍛鍊身體的。就算是辦案很忙,他也會在午休甚至是在辦公室或者會議室進行一些小運動,活動活動胳膊腿兒。而且之前也沒聽說他身體哪裡有什麼大問題,體檢當然也是發現了一些小毛病,怎麼就突然。
是出了什麼事嗎?
霍漱清並不知道。
他把電話打給了曾泉,曾泉說他已經到了機場,馬上就上飛機了。
“你也別太著急,有什麼情況及時跟我說。”霍漱清對曾泉道。
“嗯,我知道,有訊息我會馬上告訴你的。”曾泉道。
就在曾泉乘飛機趕往京城的時候,方慕白依舊在手術室裡和死神賽跑。
方希悠很清楚,兩個小時以後,曾泉會來到父親的手術室。
他來了,為什麼要來?她的父親,和他,有什麼關係?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做什麼樣子?惺惺作態?
可是,她的父親,也是,他的。
方希悠坐在椅子上,久久不動。
顧長清看了她一眼,看著她那幾近失魂的樣子,也覺得可憐。二舅最疼希悠,現在二舅因為她的事這樣生死未卜,希悠心裡怎麼可能會平靜?二舅有重要公務需要跟進,而希悠和沈家楠的事又給了整個集團巨大的挑戰。
真是多事之秋啊!
方希悠起身,走到手術室門口,可是什麼都看不到,醫生也沒有出來。
走著走著,走到了等候室的角落裡,她拿著手機,給沈家楠撥了個電話。
這個夜晚,沈家楠雖然不知道方慕白髮生了什麼,可是他和方希悠到了這樣的地步,就算他再怎麼淡定,也是不可能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
原本是和她一起躺過的床,現在只有他一個人,輾轉難眠。
手機,突然響了。
他愣了下,趕緊拿過手機。
方希悠?
她已經到家了吧?
“希。”他還沒有叫出她的名字,就被她給打斷了。
“你沒睡嗎?”她問。
“嗯,睡不著。”他說,“你呢?家裡還好嗎?”
他知道顧長清帶她回去肯定是要處理和他的這件事,方家,是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方希悠長長地撥出了一口氣,她本來是可以跟他說父親的事,可是,她不想讓他把責任攬到他的身上,便忍住了,道:“沒事,挺好的,你別擔心。”
沈家楠微微笑了,沒說話。
手機裡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