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奢望他——
深深閉眼,眼淚在眼眶裡翻湧著。
“洗衣液沒有了,我去超市再買點,你要不要一起去?”張阿姨問。
“不了,我,我想再睡一會兒。”蘇凡睜開眼,忙說,可是,一睜眼,淚水流了出來,她趕緊抬手擦乾。
張阿姨看她哭了,很是擔心,忙坐在她身邊。
可是張阿姨還沒開口,聽蘇凡說:“沒事,我沒事。”
張阿姨不放心地看著她,道:“有什麼事,跟我說,孩子。”
蘇凡搖頭,道:“我累了,想睡覺。”
張阿姨嘆了口氣,起身離開。
整個房間裡剩下她一個人,一點聲音都沒有。
她想告訴霍漱清,其實,她昨天已經設想過該怎麼重新裝飾一下這個家,在哪裡擺放他的照片,然後把窗簾也換個顏色,還有,綠植也想換一下,在陽臺擺點花——可是,她再也沒有機會把這些話說出來,再也沒有。
前天從自己住處拿來的東西,現在又要重新整理裝回去了,幸好她帶來的不多。她好像總是這樣,活到現在了,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並沒有多少,難道她的內心裡總是有一種不安,總是想著離開嗎?
說到底,這個世,沒有一個地方可以成為她的家,不管在哪裡待著,她都要做好離開的準備。其實,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沒有希望,沒有眷戀——
收拾完了行李,她來到他的房,取出紙筆,開始給他寫信。
和他在一起這麼久,她還從沒寫過信給他呢!其實,她最想給他寫的信是情,她是那麼愛他,可沒有機會對他說那三個字!
也許是擔心張阿姨回來,也許是這些話在她的心放了太久,提筆起來,她幾乎沒有怎麼思考,很快把這封信寫完了。寫完嗎?還有很多很多話沒有和他說,那是想用一輩子和他說的話,可她,再也不能了!
繼續和他在一起,只會給他帶來麻煩,影響他的家庭。之前是因為孩子,她必須要留下來,哪怕明知自己在犯錯,也要繼續錯下去。而現在,她還要什麼理由留在他的身邊呢?什麼都沒了!
把信疊放好,放在他的房桌子,他給她的那張卡,也裝進了信封裡,而鑰匙,則放在信封面。
再也沒有回頭,她提著自己的行李包,鎖門走了。
外面已經很熱了,可她絲毫感覺不到。
等到張阿姨回來的時候,根本找不到蘇凡的影子,去找她的行李,行李包已經不見。房的桌放著鑰匙和一封信,足以說明發生了什麼事。
這孩子,到底,要幹什麼?
張阿姨不敢趕緊跟霍漱清說,開車去了蘇凡的住處找,卻沒有找到,打電話也沒人接。
蘇凡,到底去了哪裡?
午的時候,霍漱清接到了張阿姨的電話,他扭頭看著窗外,卻被那陽光蟄了眼睛,猛地閉了眼。
霍漱清不知道該怎麼解決這件事。
這兩天,他的心情跟過山車一樣。雖然他是很期待蘇凡為他生個孩子,卻沒想到孩子會來的這麼快。聽到她懷孕的時候,他是那麼高興,好像生命看到了光亮,好像未來又變得清晰了起來。他甚至沒有來得及告訴她,自己突然之間為孩子設想了多少。可是,這個孩子帶來的喜悅還沒有消化,幸福插翅膀徹底遠離!
昨晚,他徹夜難寐,他知道她剛開始在假裝睡著,他知道她心裡他更痛苦,可是這樣的痛,他們兩個需要時間來慢慢消化。
那麼,該怎麼消化呢?
他要和孫蔓離婚,哪怕這是一場惡仗,他也要堅持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孩子的力量,讓他徹底從過去那種對自己生活毫無所謂的狀態清醒了過來,他清晰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他想要的是和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在一起,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現在,他沒了孩子,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繼續和她過下去嗎?
夜裡,他一直抱著她,他的心裡,滿滿的。
直到早,他還想著晚回來要和她一起吃飯,甚至推掉了今晚的應酬,卻沒想到竟然接到這樣的訊息!
給她打電話,果真是無人接聽。
這丫頭,到底要幹什麼?
一下午,霍漱清去了好幾個災情嚴重的鄉鎮村子,瞭解災後的救助情況,和民政部門、財政部門商討後續的援助計劃。馬要秋收了,老百姓地裡的糧食不是被衝了是被水泡了,幸虧南城縣受災的地方多處在山區半山區,農業方面的損失算起來不是很大,可是具體到了每家每戶,對於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