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城那邊有人接應你們,你的機票訂好了跟那邊說一聲。”曾元進道。
羅茵應聲,抱著女兒一言不發,心裡卻是有些不安。
自己那個家的情況,她是清楚,萬一羅茵到時候受不了蘇家,跟人家生氣了怎麼辦?當初羅茵能打她一個耳光,什麼事做不出來?
可是,這樣的擔憂,蘇凡又不能說出來。
即使到了第二天要走的時候,蘇凡也沒見到羅茵為蘇家準備的禮物。
當飛機降落在雲城機場,羅茵和蘇凡坐了江寧省省委記姚西林派來的車子,姚西林的秘親自來接,接到了兩人,車子直接來到了姚西林的別墅,姚西林和妻子正裝迎接羅茵的到來。
“謝謝你,姚記!這次真是麻煩您了!”羅茵含笑和姚西林握手,道。
“客氣了客氣了,舉手之勞,舉手之勞1姚西林熱情地說。
姚西林和妻子只問候羅茵和蘇凡,卻絲毫不說任何兩個人之間有關係的話,畢竟曾元進只說羅茵有事要來江寧,並沒有說其他的,算是眼前這個年輕女子和羅茵有什麼關係,他們也不好開口提及。
姚西林夫婦認真接待了羅茵,一桌簡單卻又深賦內涵的午餐結束後,羅茵和蘇凡以及念卿乘車離開了雲城,趕赴江漁的蘇家。而蘇凡的心,也越來越激動。
三年沒有見到家人了,他們怎麼樣了?弟弟結婚了嗎?
此時的蘇凡絲毫不知道,將有怎樣的意外等待著她!
距離江漁的車程越來越近,蘇凡猛然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大學之後,每次回家,她的內心都極為複雜。如果她可以不用在離開的時候跟家裡要錢,那麼心裡會稍微平靜一些。而現在——
念卿坐在車嘰嘰喳喳,羅茵則跟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蘇凡一聲不吭望著車窗外。
說到蘇家,她的心情絲毫不明確。蘇家養育了她沒錯,卻在對待她和弟弟的態度,除了父親之外,其他人都是表現出明顯的不同。或許,到了這個時候,她不該怪怨他們這樣做,畢竟她不是親生的。可是,人的心,總是不能由著自己說了算。如果不把自己當做那個家庭的一份子,如果對那個家庭視而不見,又怎麼會難過呢?一定會心平氣和!想要融入那個家,想要成為那個家庭的成員,卻總是發現彼此之間隔著一層看不見的膜,這層膜讓她怎麼都無法貼近他們。久而久之,心情,複雜了起來。回家,對於她來說,不再是像很多同齡人一樣那麼自然的一件事。
車窗外的景色,逐漸熟悉了起來。
司機並不是很清楚那個地方,導航儀的提示也有些繞路,蘇凡便給司機指路,一路到了江漁的家。
然而,車子還沒到家,聽見了哀樂聲。北方的哀樂,嗩吶的角色那麼明顯,嘈雜又讓人心痛。
蘇凡的心,不禁一緊。
這個聲音,好像是從蘇家那周圍來的,難道是家裡出了什麼事?
羅茵看著蘇凡陡然而變的臉色,不禁問道:“你怎麼了?”
蘇凡忙笑了下,道:“沒事沒事——”這麼說著,她的心卻還是提在了嗓子眼。
車,終於停在了蘇家門外的路邊,蘇凡看見了靠著院牆的輓聯和花圈,一個挨著一個。
怎,怎麼了?
她來不及去想,車子一停下拉開了車門跳了下去。
正好有人前來祭奠,帶著輓聯和禮金,嗩吶隊和鞭炮隊出來迎接客人,隊伍後面,是全身素服的蘇子傑。當姐弟兩人的視線相接,蘇子傑徹底驚呆了,連要還禮都忘記了,愣愣地站在那裡盯著路對面的蘇凡。
子傑?為什麼?
蘇凡的腦子裡,突然之間有個什麼念頭閃了一下,閃過之後,她卻不知道這個念頭去了哪裡,也沒有辦法再去追,兩條腿,不自主地一步步向前挪去。
家裡出了什麼事?為什麼子傑穿成這樣?為什麼他要出來迎接客人?奶奶去世的時候是爸爸這麼——
她快步朝著蘇子傑跑了過去,鞭炮在她的身邊炸響,羅茵剛要下車,看著這情形趕緊摟住念卿在車等著。
“姐——”蘇子傑叫道,低低的一聲。
這幾年,他一直以為姐姐死了,如果她活著,怎麼會一點訊息都沒有?可是,那個馮秘,每次都和他說蘇凡活著,只是去了哪裡不知道。久而久之,他也變得不相信了。
自從發生那件事之後,自從他被人抓了剁掉手指之後,他意識到姐姐的身邊是不安全的。他能夠遇那樣的事,那麼姐姐呢?會不會也有意外?可他不敢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