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傑衝向了姐姐,靜靜拉住了姐姐的胳膊,不停地從到下從前到後觀察著,似乎在檢查她有沒有什麼毛病,有沒有發生什麼可怕的事!
“子傑,怎麼了?你跟我說,你這是怎麼了?”蘇凡盯著弟弟,不住地問。
弟弟哭了,抱著她,哭了。
這時,鄰居親戚們都發現回來的人是迦因,是蘇家的迦因回來了,三年沒訊息的迦因回來了!有人已經攙扶著蘇子傑的母親從院子裡出來——
“佳佳?佳佳?”母親的聲音,從人群裡傳了過來。
蘇子傑趕緊鬆開了姐姐,擦去眼淚,拉著姐姐的胳膊走向了母親。
“佳佳,真的是佳佳嗎?”母親顫抖著手,撫摸著蘇凡的臉。
那滿手的粗繭,是蘇凡熟悉的,當那熟悉的繭子觸控到她的面板的時候,蘇凡猛地哭了出來。
“好,好孩子,閨女,別哭了,別哭了,回來好,回來好,你還,還能送你爸最後一程,他,他要是知道了,一定會開心的,會——”眼淚,從母親的眼裡不斷地湧出來。
冬日的這個村莊,在團圓的日子裡,哀樂聲伴隨在這一家人的心頭。
寒風擦過蘇凡的臉,風吹過來,淚水似乎凍成了冰。
母親抓著蘇凡的手,一直拉著她,走進了這熟悉的院子裡。
也許是到了過年的緣故,前來幫忙的人很多,院子裡生著爐子,一桌又一桌支著麻將,熱鬧極了。
“是佳佳啊1
“多少年不見了啊!越來越漂亮了!”
不停地有人問候著她,蘇凡含淚對他們微笑。
堂屋裡,掛著一張大照片,說是大照片,其實也不算很大,遺像嘛!可是,照片裡的人,不是還很精神嗎,怎麼——
地鋪著蒲草,幾個姑姑都坐在那裡,而堂屋的正,擺著一具繪著彩色吉祥圖案的棺木。
蘇凡,一下子跪在了地。
蘇子傑跪在她身邊,遞給她三支已經點燃的香,道:“給爸個香1
可是,蘇凡根本,根本說不出話,兩隻手顫抖著,接過弟弟遞來的香,那三支香,也跟著她的手顫抖。
母親坐在一旁的蒲草,靜靜坐著,一個姑姑給她披了一床被子。
“爸,怎麼,怎麼——”蘇凡問弟弟,盯著他,手卻怎麼都沒有把香插進香爐裡。
蘇子傑跪在旁邊,拿起幾張紙點著放進了眼前的火盆裡。
“三個月前咳血了,去縣醫院查了一下,可能是肺癌,又去市裡查??????”蘇子傑靜靜地跟蘇凡說著父親的病情,坐在一旁的姑姑們和母親都落淚了。
羅茵見蘇凡和那些人都進去了,便坐在車裡給丈夫打了個電話,說“好像那家有人去世了”,曾元進便讓她按照之前說好的,秘密地把謝意傳達給蘇凡的養父母。羅茵掛了電話,給念卿穿好羽絨服,牽著孩子的手下了車。
姚西林把自己的司機派來給羅茵開車,司機當然清楚這位曾夫人的來頭,趕緊下車為夫人開路。
儘管現在農村人的生活都富裕了許多,可是,也沒有人見過像羅茵這樣一看是貴氣逼人的女人,她走過去的時候,眾人主動讓出一條路,成年人們不論男女,全都盯著她。
蘇凡的二叔忙過來問候,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如何接待這位看起來很有氣勢的女人!
堂嫂趕緊跑來把這件事告訴了堂屋裡的眾人,蘇凡這才想起來羅茵的事。
“抱歉,她,那個人,我們——”蘇凡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而這時,羅茵已經牽著念卿的手走了進來。
蘇凡忙起身,牽過念卿的手,對女兒說:“念卿,來,給外公磕個頭!”
念卿卻抬起小臉望著母親,道:“那個人不是外公,外公不是那個樣子的1
蘇凡知道念卿說的是曾元進,也不能怪孩子,孩子怎麼會懂得這麼複雜的關係呢?
“這也是外公,乖1蘇凡擦去眼淚,道。
孩子很聽她的話,只要她說是,那是。
羅茵也從一旁的香桌取過三支香點燃了,給蘇子傑的父親鞠躬香。
“你,你是——”蘇子傑的母親望著羅茵,問道。
羅茵笑了下,道:“您是迦因的養母?”
蘇子傑和母親一聽這話,大概猜出了羅茵的來歷。
“我們有些話說一下,不知道哪裡方便?”羅茵問。
“來,來這邊說!去小凡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