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聚光燈太強了,還是這一幕在幻想出現了太多次,此時,兩個人都沒有動一下,只是靜靜地看著對方。
他的聲音,如同穿越了萬水千山而來,如同跨越了無盡時空而來,蘇凡的眼,瞬間模糊了。
“清——”她的嘴唇顫抖著,低低地叫了一聲,沒有人聽見,除了他。
霍漱清微微轉過臉,一言不發,從禮儀小姐的手裡拿過證,剛要交給蘇凡,手卻一鬆,證掉在了地。
時間,對於蘇凡來說,徹底凝固在此刻。
她一陣耳鳴,聽不清身旁的主持人和工商聯的領導在低聲說什麼;她的腦袋一陣眩暈,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朝思夜想的他!
他沒想到自己會如此失態,他,怎麼了?
身旁的工商聯領導趕緊把證撿了起來,帶著一副熱情的笑臉恭敬地把證捧給市委記。
霍漱清回過神,接過證,對那位領導說了聲“謝謝”,把證遞給蘇凡,向她伸出手。
他的反應是如此迅速,似乎他對於兩人的別離和相逢,情感止於此。
“恭喜你,繼續加油!”他的語氣淡淡的,沒有一絲的波動。
蘇凡望著他那張波瀾不驚的俊逸臉龐,心臟,瞬間被什麼攥住了,有點喘不過氣。可是,這個場合,她不能,不能犯錯,且不說身邊有別的人,而且臺下還那麼多人盯著,大螢幕雖然將她的臉一閃而過,卻始終是個公眾場合。她強忍著內心的劇痛,對他露出笑容,說了聲“謝謝”。
這時,工商聯的那位領導將禮儀小姐捧的花交給記,霍漱清極為熟練地完成了這個程式,在主持人和工商聯領導的陪同下走下了領獎臺,根本沒有回頭。
下一個獎項馬要頒發了,領獎臺再度恢復了黑暗,蘇凡愣愣地站在那裡。禮儀小姐不解地推了推她,藉著背後螢幕的光線,蘇凡趕緊在禮儀小姐的引領下離開領獎臺,走向自己的座位。
從兩個人四目相對,一直到蘇凡走下領獎臺,只不過是兩分鐘的時間,可是,蘇凡覺得,這兩分鐘簡直太漫長,漫長的讓她不知道該做什麼了,卻又覺得這兩分鐘太快,似乎是眨了下眼睛,下眼皮的睫毛碰觸了一下,時間溜走了,他從她的眼前消失了。
宴會廳裡此時是一片黑暗,可是,說這是完全的黑暗也不對,並沒有到什麼都看不見的地步。而蘇凡並不知道,有兩道視線始終跟著她,一道是喜悅熱情的,而另一道,則是複雜難言的。
還好,還好她找到了自己和覃逸飛坐的位置,坐在椅子,她的雙手依舊在顫抖著。
霍漱清?霍漱清?他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是在雲城嗎?怎麼,怎麼會在這裡頒獎?而且,而且,別人竟然稱呼他為霍記?什麼霍記?
蘇凡並不知道,在不到一個月之前,覃春明從江寧省調任華東省省委記,而霍漱清也隨著他一起調到榕城,任榕城市市委記一職。這個調動,看起來是平調,可是,江寧省和華東省的經濟總量、發展程度都是不可擬的,華東省在全國都是排名靠前的省份。至於榕城市,自然也雲城市的位置靠前許多。因此,這一樁看似平級的調動,對於覃春明和霍漱清來講,事實都是升遷。這對於兩人今後的發展都是極為重要的濃墨一筆!
除了霍漱清,覃春明赴任之時還帶了幾個自己的親信,這些人來到華東省之後,全都被安置在重要的崗位。
回到座位的時候,覃逸飛正在和後排座位的一個男人低聲說著什麼,見她來了,跟那人止住了交談,從她的手裡接過那束花放在腳下,她木然地接受。
在這時,霍漱清的視線,穿過了空間的距離,再度落在她的身。
他是領導,坐在第二排的間位置,而她和覃逸飛被安排在第三排的右側位置,橫向位置,隔了六個人。
當他回頭看過來的時候,剛要和蘇凡說話的覃逸飛注意到了霍漱清的眼神,覃逸飛微微抬起手,朝著霍漱清揮揮手,霍漱清對他笑了下,轉過頭看向前方。
“你,剛才怎麼了?”覃逸飛低聲問,“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蘇凡這才醒過神,擠出一絲笑容。
她剛剛也發現霍漱清在看她,也注意到覃逸飛和他之間無聲的交流,便撒謊道:“太激動了,所以——”
覃逸飛無聲地笑了,道:“我記得你去滬城領獎的時候,都沒和我說過這樣的話。”
“有嗎?”她問了句,覃逸飛點頭。
“哦,對了,剛剛給你頒獎的霍記,等會兒宴會開始的時候,我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