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希悠說過這些嗎?”霍漱清掏出一張紙巾,遞給曾泉,曾泉接過,按在鼻子捏了下。
“和她說什麼?她是萬事都能掌握的人,她是那種算下一刻要墜機了,卻還面不改色地跟你說‘這只不過是氣流顛簸’的人。在她那樣的人面前,你只會覺得你是個透明人,有沒有你,她的生活都是那個樣子。她不會明白你為什麼高興為什麼難過,即便是她明白,她也不會說。”曾泉道。
“我前妻,她怎麼說呢,也總是讓我覺得這個世有沒有我都無所謂,儘管她有麻煩的時候會找我,可是,那只是她實在無法處理的時候。”霍漱清道,“有時候你想著和她聊聊,可她完全沒有心情和你說說話。”
“這個世,真的是什麼樣的女人都有。”曾泉道,“你是因為這個離婚的?”
霍漱清搖頭,道:“我一直覺得無所謂,算是這樣的婚姻也無所謂。反正結婚嘛,是兩個人在一起搭夥過日子,過日子嘛,能有什麼原則性的問題呢?將著過!可是,等我遇迦因的時候,等我愛她的時候,我才知道,婚姻也不是你想將,能將下去的。給自己判了一個無期徒刑卻無動於衷,同明明要溺水卻不自救的人有什麼區別呢?”
曾泉看著霍漱清。
“所以,如果不想走到那一步,試著給自己尋找一條解救的道路。你還年輕,婚姻,卻是無期徒刑!選擇權是在你的手裡的,想讓這不知道多少年的服刑過的有趣一點呢,還是一天天計算著到死的日子,這是你自己可以選擇,也是你唯一可以改變的。你,是不能離婚的,對?”霍漱清認真地說。
曾泉不語,良久才苦笑了下,說:“別人都說婚姻是圍城,你卻說是坐牢,真是夠悲觀的喻!”
霍漱清不語,喝了口茶。
樓道里,一片寂靜。
“謝謝你1曾泉道。
“不客氣,一瓶茶而已。”霍漱清道。
“霍記——”會議室的門開了,院長剛走出來,霍漱清和曾泉立刻同時起身走前。
“怎麼樣?”霍漱清忙問,“手術的把握有多大?”
“姜大夫做手術的話,手術成功的機率有六成。”院長說。
“這個手術的風險很大,我會盡力小心去做,可是,手術過程難免會傷到神經,我們也會盡力去修補受傷的神經——”即將主刀的姜大夫對霍漱清說。
“風險是什麼?”曾泉問。
“病人在手術後可能會持續昏迷,也是會有成為植物人的可能。”姜大夫說著,霍漱清的眼裡,神色黯淡了下來。
“植物人也是可以甦醒的,那應該——”霍漱清忙問。
“是的,植物人有甦醒的先例,而且,您太太的受傷部位在脊椎,雖然和大腦同屬於樞神經,可是,與大腦受傷的相,您太太這種病例要更輕微一些,甦醒的可能性更大。可是,究竟需要多少時間,我們並不能預測。而且,昏迷時間如果超過六個月,會出現腦萎縮的症狀,到時候如果不能甦醒,情況會更嚴重。”姜大夫道。
“嚴重到什麼程度?”霍漱清問。
“長期持續的話,會出現腦死亡的現象。”姜大夫道,“當然,這是最壞的結果。在手術之前,我必須要把這些可能的結果告訴你們。”
“你會盡力的,是嗎?”霍漱清道。
“我一定盡力,現在,請您籤同意,我們準備開始手術。”姜大夫道。
霍漱清拿著筆,久久不動。
和霍漱清一樣,曾泉的心裡也是七八下。
“好,我簽字。”霍漱清道,很快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拜託你們了,拜託了1
“你放心,霍記,姜大夫在這類手術有很豐富的經驗。”院長對霍漱清道。
霍漱清點頭。
“那你們立刻準備手術,我去向首長彙報!”院長安排道。
霍漱清和曾泉看著蘇凡從icu推出來,又被送進了手術室。
“丫頭,一定要挺住,我在這裡等你回來1手術推車停在他們身邊,霍漱清俯身,拉住她的手,在她耳邊輕輕說著,閉著眼睛,親了下她的臉。
曾泉拍拍他的肩,望著昏迷的蘇凡。
手術車遠去,留下兩個等待的人,空空守在這寂靜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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